說心裏話,要是換做別人,我肯定要替他擔心的不得了。一來,都是鄉裏鄉親的,我不希望他們出事兒。二來,最近剛平靜了一段時間,要是再鬧出人命來,村兒裏人還得把矛頭指向我,日子就別想平靜了。
不過這回出事兒的是趙宋,那就不同了。拿二大爺的話來說,趙宋這犢子玩意兒就是個禍害,早死早利索。
可惜,他命太硬了,這麼著都死不了,還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奶奶跟我講,說趙宋回來的時候,那模樣老慘了,臉色煞白,就跟白紙似的;渾身濕漉漉,兩腿直顫,像是在篩糠。
趙宋是臨時起意,想要到縣城去。本來趙村長也勸過他,讓他別趕在這個節骨眼上離村兒,前麵那幾個不聽勸的,不都橫死在路上了麼?
不過趙宋好像是有很急的事情要做,說啥都要離開。後來趁著家裏人不注意,就偷摸的離開了。結果到了村兒外的水庫邊兒上,他就不行了,眼前烏漆麻黑,啥也看不到。
然後趙宋就迷糊了,等他再醒過來,就發現半漂在水庫裏,隻剩下一口氣兒了。估摸著,要是再晚個把小時,他那條小命就得撂那兒。
這些情況都是奶奶從麻婆的嘴裏聽來的,下午我去幹活時,她又來了俺家一趟,說是陪奶奶嘮嘮嗑,免得她沒意思,順嘴就把這事兒說了出來。
我心不在焉的一下一下往嘴裏扒拉飯,撿著青菜小口的吃,心裏不停地琢磨著這件怪事,才吃了小半碗,我就飽了。不過因為要陪著奶奶,我也沒立馬下桌,偶爾夾一塊黃瓜片,也吃得沒滋沒味兒的。
我向奶奶保證,出了這碼事兒,我堅決不離開村兒了,等過些日子再說。聽我這麼一說,奶奶才放心下來。
奶奶的胃口不錯,想來是放下了心事,再加上晚上這頓飯挺合她的胃口,一連吃了一碗半,這才撂下碗筷。要知道,平時奶奶隻吃多半碗也就飽了,我倆飯量都差不多。
吃過了晚飯,收拾利索之後,我借口說去三丫家玩兒一會。奶奶也沒多尋思,反正三丫家就在後院,她也不用擔心我會出啥事兒。
出了門,我就偷偷鑽進了倉房,我得仔細問問方宇森,看看是不是又出了什麼意外狀況。
剛走進倉房,我隻覺得手上一涼,就讓方宇森給抓住了。我嚇了一跳,強忍著沒叫出聲來。他拉著我的手,來到了木床邊兒,讓我和他並排坐了下來,而後又在我的腦袋上按了按,示意讓我側過頭來,依靠在他的胸膛上。
我的倔脾氣又上來了,使勁兒的向另一側轉。幹啥啊,非得讓我這麼近距離的貼著他,好像不這樣做,他就沒有征服感似的。
我梗著脖子,硬硬的想要遠離方宇森,可他的大手很有力量,雖然我已經使出了全力,可在他大手的脅迫下,我的腦袋又一點點的向著他的胸膛靠了過來,沒一會兒就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賭氣囊塞,嘴巴撅的老高,白天對方宇森好不容易存下的些許好印象,頃刻間就消散得無影無蹤,剩下的隻有對他無盡的埋怨和憎恨。
“死鬼、惡鬼、凶鬼、色*鬼……活該你這一輩子都當鬼,就知道欺負人,喪盡天良,好人有好報,壞鬼遭惡報……”我的心裏在不停的腹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