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上哪裏?”
上哪裏?當然是有紀果的地方。但是他沒有說,隻是盡量靠自己的意識走著,腳下越來越軟,越來越軟。眼前漸漸變得模糊,變得旋轉……
紀家大宅,沉肅的氣氛。
言雪薇輕輕扣門,“小果,南宮傲來看你了。”
裏麵聽不到一點動靜。言雪薇開始有些慌了。不會——出什麼事吧?剛想找人來看的時候,裏麵傳來紀果粗嘎嘶啞的聲音。
“我不想見他。”
“我會轉告他的,但是,他剛剛已經說了,他會在樓下等到你想見他的時候。”
沉默。
良久。
“你叫他上來吧。”
言雪薇微微浮現出絲絲笑意,她就知道,小果再怎麼樣,也不會鐵石心腸到看著別人受苦。
南宮傲走到她的房前,發現門被她開好了。但是他還是禮貌性地敲了敲門再走進去。
淡雅的米色係列為主旋律,咖啡色的床具和書桌,精致的吊燈,落地的玻璃窗。
此刻,他的目光全部凝聚在落地窗角落裏那個瘦弱的身影。及腰的長發半遮掩住蒼白如紙的臉龐,櫻唇微微泛白,失去光澤的指尖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毫無生命感。她整個人蜷縮在那個角落裏,目光微微呆滯。
他疾步走到她身邊,將她摟入懷中。心髒猛烈地跳動著,像是要衝出胸腔般熱血沸騰。
她安靜地待在他的懷中,黯淡的聲色讓他心疼,“傲,你都知道,是不是?”
就算不是他自己查的,恐怕也是哥把他叫來陪她的吧。
“小果,你這個樣子,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他俊朗的麵容閃上一片陰鬱,如果,如果她在上次見麵的時候喊住他,他便不會答應與家族安排的千金小姐定婚,那麼,現在他必定會不惜一切將她留在身邊的。
“傲,你知道我不會不爬起來的,隻是現在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她說的是實話。
她現在的樣子,不要說是哥,就連她自己見了也會以為見了鬼。但是,她絕對不是自暴自棄,隻是還沒有調節過來罷了。就像動物的蟄伏期一樣,她要在這段日子裏把她僅剩的所有希望和期盼都統統扔掉,然後整裝出發。
清晨。
陽光萬丈。
莫裏斯伸手擋去眼前的光線,宿醉的頭痛讓他無奈地清醒過來。而眼前出現的,並不是他熟悉的臥室。隻需一眼,他便能斷定這絕對是個女人的臥室。
果然,身邊的人微微轉醒,美目流轉,看著他的臉龐上笑意點點。仿佛贏得了全世界般得意。
光滑細致的手撫上他美麗的麵容,盧曉彤笑得嫵媚,“莫裏斯,想後悔嗎?可是,你好象已經沒有機會了呢!”
憤怒,湧滿了他整個胸腔,他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將她從床上拉起來扔下床,毫無半點憐香惜玉之情。
床上,那明顯得刺眼的一小抹紅意,晃得他眼睛生疼生疼。
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她會不會是欺騙他的,但是從身體告訴他的結果來說,他們昨晚——確實上床了。
該死的——!
早知道他就不應該喝那麼多酒的,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這張笑臉告訴他,她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她不像以前他的那些床伴,隻需用錢和勢力打發掉就行了。她要的,是他這個和絕隱長得一樣的人。況且她還不知道他就是絕隱,她要是知道了,恐怕事情還要難處理。
盧曉彤跌在地板上,不怒反笑,從淩亂的床上扯過一條薄被單遮掩住自己,開口笑道,“莫裏斯,不要妄想甩了我,你也不想我這麼快就去打擾到小果吧?”
“你想要怎麼樣?”他生硬地問她。
“我隻是想試試,如果機會平等的話,你——會不會愛上我?”可笑嗎?但是她就是想知道,如果,她當初也想紀果一樣闖入絕隱的生命裏,絕隱是不是也會愛上她?既然絕隱已經死了,那麼,就由莫裏斯來試驗好了。
他皺眉,“如果隻是因為這個,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會,永遠不會!”
她笑著站起來,眼底明亮,“話不用說這麼早,會不會,我們拭目以待!如果……你真的沒有愛上我,那麼我會放你回小果的身邊,並且不會告訴她我們昨天的事,怎麼樣?”
他抿緊唇,眼底一片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