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Chapter32
莫夫人到公司找到莫裏斯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時分了。
“裏斯。”她的聲音有些黯淡，麵容也有些微尷尬。
“有事嗎？”自從她向他攤牌之後，他們之間原本和諧的母子關係悄然瓦解。
“紀果的事情，我很抱歉。”事到如今，她也隻能這麼說了。
他低頭，不語。
她尷尬得杵在那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媽——”他喊。
“恩？”
“我小時侯——是孤兒嗎？”他記得以前向擎替他查的資料上詳細地列明了關於絕隱和紀果的一切。包括——絕隱的身世。
她怔住——！
他知道了？應該跟他講嗎？這樣的情況，讓他了解自己的身世是非常難以接受的吧？從記憶起他就一直是莫埃迪家族裏麵最風光無限的一個，這樣的他，怎麼能接受自己是個棄兒的事實？
“裏斯，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
“媽，我要了解事實。”他不相信那個資料上寫著的，不相信外表亮麗的他其實隻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罷了。
“雖然我是有丟下過你，可是，裏斯，我發誓當時真的是出於無奈。我一個人帶著你，連自己也養不活，怎麼再去撫養一個正需要補充營養的孩子？這幾年，我也後悔過，後悔自己為什麼不能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的話說不定就會有奇跡的。對不起——”
她的眼眶中已有淚盈出，裏斯，你知道嗎？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才會在你受傷之後這麼盡力地彌補你。那是我作為一個母親失職的愧疚。那是她想拚命安慰自己的行動。你知道嗎？
“絕隱——”他頓了一頓，“他原諒你了麼？”
她眼底整片濕潤的海洋湧動著，看著他的目光逐漸泛濫，“因為有小果的幫忙，他才那麼快原諒我的。”
“怪不得，你一直堅持著要我娶她。”他的眼神越發黯淡，就像是飄散在空中的氣體，無法尋根。
“既然是這樣想我和她在一起，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她我還活著呢？”他繼續問，聲音空靈而幽遠。
“我以為你是一定不會想過回以前那種一個人的生活，我以為你一定會想來到莫埃迪這個顯赫的家族，我以為可以把事情兩全其美的。”
“你以為？”他笑得苦澀。
“裏斯，我很抱歉。”她再次誠懇地說道。
他眸底幽黑，抱歉有用嗎？她已經將他改造成一個就連紀果也認不出來的莫裏斯了。他已經不是絕隱了。無法變回以前和紀果在一起的那個絕隱了。
“裏斯，你還——愛著她的吧？”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苦笑，他想不愛，行嗎？
“那，當年紀家的夫婦，是被莫埃迪家族害死的嗎？”
她渾身一震，這麼隱秘的事情他居然也知道？
“其實，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老爺也是有苦衷的，他——”她試著去解釋。
“你不要再說了！”他打斷她。再聽下去的話，他恐怕就會瘋掉了。
他的苦她看在眼裏，無論如何，這一次，媽媽一定會幫助你。就當是，媽媽為自己贖罪吧。
紀家大宅。
恢複輝煌的大廳一片燦爛。
莫夫人，紀果，紀瑾，言雪薇，沈管家，五個人坐在大廳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