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三個婆婆一台戲 第二十章 虛驚一場
信兒一個勁的拿袖子擦眼淚,抽泣著將噩耗說了出來:“大少爺今兒高興,從姑奶奶這裏回去便多喝了幾杯,奴婢把他扶進臥房時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奴婢想著去給大少爺煮完醒酒湯,不曾想……不曾想奴婢才離開一會子,回來就見臥房一片火光,奴婢想要闖也闖不進去……”
顧箏死死的抓住信兒的肩膀,拚命的搖晃她、索要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半夜著火?那大少爺呢?他是不是一早就從火海裏逃出來了?”
此刻信兒已是淚流滿麵,哭著搖頭:“大少爺他……他醉得不省人事,沒能逃出來……”
信兒的話讓顧箏失控的將她推倒在地,頻頻搖頭,一臉難以置信的尖聲質問道:“你是說大少爺被活活燒死了?!”
見信兒捂著嘴點頭,顧箏頓覺天旋地轉、倒在了梁敬賢的懷裏:“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會這樣!哥哥早上才來看過我,那時他都還好好的……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梁敬賢緊緊的抱住顧箏,一顆心被揪得緊緊的,恨不得代替她承受這個噩耗,但卻隻能無能為力的看著顧箏難受,隻是心裏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顧箏趴在梁敬賢懷裏哭了片刻,突然猛地掙脫他的懷抱:“一定是岑老爺害死哥哥的!他根本就沒有放棄除去哥哥的念頭,我要去找他討個公道!”
顧箏說完胡亂的披了件衣裳就往外奔去,梁敬賢一麵吩咐勺兒等人取了披風跟上,一麵追了出去,也顧不上準備馬車,坐上信兒前來報信時坐的馬車就往桐州趕去……
不曾想馬車才剛剛駛出梁家所在的胡同,就被一個頭戴鬥笠、身披鬥篷的黑衣人攔截住,梁敬賢一見有人攔車、全身肌肉立時緊繃,擺出一副蓄勢待發、隨時和對方動手的姿態,對方見了連連擺手、慢慢的靠近馬車,壓低嗓音低低的出聲表明身份:“是我。”
那黑衣人不過說了短短二個字,就讓顧箏激動的掀開車簾跳下馬車,不過梁敬賢的阻攔飛奔至那黑衣人身邊,帶著滿心的期望問道:“哥哥?是你對不對?”
“是我,先上車再說。”顧風說完率先扶著顧箏重新登上馬車,自己隨後也鑽到了車廂裏,一坐下便把頭上的鬥笠摘下,見顧箏連頭都沒梳、身子也隻隨意披了件披風,不由心疼的攬了攬顧箏:“把你嚇壞了吧?都是哥哥不好,哥哥應該更快些來找你,你就不會受驚了。”
顧風的“死而複生”早就讓顧箏喜極而泣:“隻要哥哥你好好的就好!”
顧風言簡意賅的解釋道:“我沒事,燒死的不是我,是岑老爺替我尋來的替身……”
不曾想顧風話還沒說完,梁敬賢就一臉吃味的用力把顧箏從顧風的懷裏挖出來,霸道的把顧箏重新摟在自己懷裏,若無其事的問道:“這麼說這就是你和岑老爺之間的交易?”
梁敬賢的小氣和霸道讓顧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哪有人連大舅子的醋也吃?!還非得要當麵和大舅子搶人!
真真是丟人!
幸好顧風並未多做計較,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解釋他為何會“死而複生”一事上:“子良果然聰明!沒錯,這就是我和岑老爺做的交易———我主動提出假死,讓世上從此沒有岑祺風、岑大少爺,隻有孤兒顧風。如此一來,岑家便隻剩下新認回來那位少爺,岑家的一切自然便理所應當的由他一人繼承,從此和我沒絲毫幹係。”
原來顧風選擇恢複自己最初的身份,切斷和岑家所有聯係、做回自己……
顧風的決定雖然讓顧箏感到意外,但意外過後顧箏卻十分佩服顧風的果決———由寒入貴易,又貴入寒難!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輕而易舉的放棄榮華富貴,更何況顧風有足夠的資格繼承爵位,他隻要小心點拖著、隻要保住性命,最終必然就能繼承爵位。
可顧風卻選擇放棄這一切,選擇做回最初的自己。
顧箏欣賞、佩服顧風的果決之餘,忍不住問了句:“哥哥,放棄岑家的一切你就得從頭開始,甚至連你早前考取的功名也必須放棄,你會覺得可惜或是後悔嗎?”
“沒什麼可惜的,我也不會後悔!我相信我有白手起家的本事,”顧風笑著把自己的打算告訴顧箏,讓顧箏不必為他擔憂:“我會靠自己的本事立業———正好早前我考取功名一事許多人都認為我是沾了岑家的光,如今我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證明我有真才實學,正好如了我的願。”
顧箏和顧風交談時,梁敬賢一直靜靜的看著顧風,他十分清楚顧風是為了顧箏才自願假死放棄爵位、從零開始,他同樣佩服和欣賞顧風的勇氣以及骨氣,更是通過這件事真正的尊重、認可顧風,對顧風的態度也不僅僅隻是愛屋及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