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隻剩下兩個許久沒有見麵的朋友,至少軒轅鸞歌是將柳清水當成了絕對的朋友,他幫助她良多,也讓他感激不盡。
柳清水首先開口:“我剛才聽見紅菱說你的身子,這是怎麼回事?是因為上回的事情嗎?”
說起上回在冰城的事,軒轅鸞歌有些不好意思,擺擺頭:“早沒有大礙了,隻是最近在這錦州有些累!”
“那就好,我爹後來慢慢也好起來了,我想你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但還是有些不放心。”說到這裏,柳清水目光飄閃,忽的落到鸞歌身上,“我……叫你皇後娘娘總是感覺有些奇怪,不知道還能不能如往常……”
鸞歌瞪大了雙眼。
柳清水無比窘迫,還沒說完已經自我否定:“算了,你現在的身份可不是我一介草民能夠高攀的,總也會習慣!”
鸞歌鬱結,眼神清澈的瞧著柳清水,驀地“撲哧”一聲笑出來,看得柳清水麵頰發紅了才漸漸收住了笑容,喜滋滋的好似逢了什麼好事:“你叫著奇怪,我聽著更奇怪呢!大家是朋友,你是我鸞歌的朋友,可不是軒轅的臣子!”
柳清水似乎很高興,薄削的唇彎了再彎,整個人又恢複了從前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你怎麼會在這裏?”短暫的沉默過後,鸞歌笑著問柳清水。
柳清水曾經告訴北冥淵,將自己到這裏的目的全數都歸於災難的事情上麵,但是現在應該怎麼樣去跟軒轅鸞歌說,難道還是一樣的說法?或者他原本也有一點這樣的想法,隻是來的時間不是太及時。
“他也聽說了錦州的災難,剛好過來的!”
說話的聲音來自門口,隨著熟悉的聲音的響起,房間門從外麵被打開,紅菱無奈的朝鸞歌眨眨眼,然後縮著腦袋迎了北冥淵進門。
鸞歌頭疼,柳清水倒是無所謂,他並沒有什麼越矩的地方。
北冥淵在軒轅鸞歌身邊的軟榻上坐下,這之前,柳清水坐下的位置位於鸞歌的下首,但幸好也是在下首,現在看在北冥淵眼中,才沒什麼把柄可以拿。
鸞歌努力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盯著北冥淵:“這麼快就回來了?”
北冥淵去端茶杯,遠處的紅菱一見,立刻小跑過來,著急著解釋:“皇上,奴婢去給你添茶!”
北冥淵對鸞歌的侍女對他這般殷勤似乎很滿意,難得的拉開嘴角,等待茶水的同時慢條斯理的回答鸞歌:“這邊的事情幾乎都處理好了,就等著隔壁鄞州的糧食過來了,大概也就這兩天的事情,皇後便不用再在這樣的地方受苦,可跟著朕,回京城去了!”
鸞歌一見到北冥淵便忍不住要跟他杠上似的,撇嘴一笑:“與百姓同苦,能算得上什麼苦?本宮人在這裏看見的雖然不是滿眼的珠翠金玉,卻認真的看見了金國的子民,看見了當朝統治下他們的酸甜與苦辣,這總比深宮裏看見的都是奴才的奉承與宮女的維諾要好!”
北冥淵微怔,大約沒料到軒轅鸞歌突然間會將這樣的大道理當著柳清水的麵講給他,這實在是沒有顧忌到他的麵子,叫他難堪得不行。
柳清水也聞到了空氣中漂浮的火藥味,雖不願,但畢竟北冥淵才是軒轅鸞歌的丈夫,他起身告辭:“皇上、皇後,草民想起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去忙一番,還是換個時間,再來拜訪兩位吧!”
鸞歌怔了怔,但預料若是北冥淵在這裏,她與柳清水也同樣沒什麼緊要的話題可以聊,那麼一想,念頭很快就被吞下,麵對柳清水的恭恭敬敬,也勉強點頭,“有什麼事情,改天再說吧!”
北冥淵則完全沒有吭聲。
這說著是改天,軒轅鸞歌完全沒想到北冥淵的動作居然這樣快,這中間不過才兩天時間,王太守被捕,錦州城換了新的太守,連所有的衙役都換了一遍,還有與官勾結的富商,所有人聯合在一起寫下了保證書,又監督著按下了手印……
幾乎將整個錦州城都翻過來了一遍,北冥淵才罷手,軒轅鸞歌更是鬆了口氣。
猶記半年前,她尚且坐在鳳翔宮純金打造的鳳椅上,漫不經心的挑著眉毛笑話北冥淵:“這個人呐,雖然在處理大事上看起來頗有手段,但實在是膽小懦弱……”
北冥淵真的懦弱嗎?鸞歌忍不住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