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北冥淵,就連軒轅鸞歌也聽不下去了,瀲灩的大眼瞬間凝聚了滿滿的寒涼,厲聲道:“錦州重災,朝廷久撥糧食下來而屍橫遍野、民不聊生,這樣的太守,真是一人便殘害一方,真真是不要也罷!天子腳下,本宮可要讓他好看!”
北冥淵愣了愣,抬眸看了看鸞歌,喟歎:“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讓墨痕去辦吧!”
軒轅鸞歌扭過腦袋,借著窗外的光線,北冥淵還能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疲憊,雖然漂亮的大眼睛裏灼灼芳華,已經看不出有什麼不妥,但是大夫的話卻一直回蕩在他耳邊,如鯁在喉。
沒等鸞歌開口,北冥淵已經斬釘截鐵的下了定論:“從今兒開始,你就好好休養吧,王太守的事情不必你再操心,朕前些時間……原本也是考驗你的!”
鸞歌氣得有話都說不出來,什麼叫做考驗你的,想她堂堂的軒轅公主,如今的金國皇後,何曾被人用這樣的語調打擊過?
“你……”
鸞歌顫顫巍巍指著北冥淵的手被他忽的抓在手中,漫不經心的道:“從前你不是挺不喜肚子裏麵的孩子嗎?現在朕給你這個機會,你不要這個孩子,朕……朕也決不再阻攔!”
艱難的話也終有一天要說出口,雖然一個字一個字都好像針一樣紮在北冥淵身上,還有軒轅鸞歌眼中流失的神采,但是如果孩子的性命要與大人的性命相比較的話,他又怎麼可能選擇放棄了大人?
鸞歌也的確是接受不了,呆怔的注視了北冥淵好大一會兒,才皺著眉頭,迷迷糊糊的問:“你什麼意思?”
北冥淵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就是朕不想要你腹中這個孩子,還能有什麼意思?”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
軒轅鸞歌深深記得北冥淵一直以來逼迫她要一個孩子的種種舉動,雖然她曾經千百次有過這個念頭,非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才心安,但是如今……如今被北冥淵這般命令著不要這個孩子,為什麼心中又隻有一股股的沉痛呢?
剛才好不容易生出的點點嬌羞,被一句話徹底打碎。
北冥淵曜黑的雙眸沒有再去看鸞歌,高大的身子在下一刻背轉過去,好像連多看她一眼,也覺得別扭。
紅菱和紅葭都不知道為什麼先前還顯得不同尋常的兩個人沒多大會兒時間已經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一頓午膳,鸞歌第一次沒有出門,卻拒絕與北冥淵同桌而食,銳利的眼神看得紅菱心生怯意,隻得遵從了鸞歌的話,將兩個人分作兩桌,尷尬的坐在飯廳裏。
墨痕的動作飛快,才不過短短一天時間,王太守府邸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居然甘心跟著他出來,怯怯的拜見了北冥淵,將事情的原委說得清楚明白,外加老百姓一聽有人願意為他們做主,紛紛欲投靠了墨痕。
隻是這冒進主意終於惹得久沒有露麵的王太守一露麵就被驚嚇到,迫不得已,居然凝聚了在錦州跟著他橫行霸道的衙役和小官,居然意圖造反!
等北冥淵發現王太守的意圖,與墨痕緊趕慢趕的回到別院,鸞歌與紅菱和紅葭,早已不見了人影。
北冥淵大怒,俊朗的麵容上雙眸淩厲,盯著在後麵趕過來的王太守,冷冷的笑:“窮寇,就這般迫不得已了?”
這王太守也是被逼得急了,大概想到若是現在他不出手,等到軒轅鸞歌凝聚了羽翼,必然要在第一時間便將他除掉,與其等著軒轅鸞歌動手,還不如讓他先爭取一番,這活下來的富貴榮華!
墨痕抽出銀光閃閃的長劍,橫在自己與北冥淵身前,用一個侍衛應該有的極限的冷厲瞅著王太守,低叱:“如果現在你帶人退下去,興許還來得及!”
兩邊的實力懸殊嚴重,一邊王太守帶了不下於五十個戎裝的衙役,一邊,隻有墨痕與北冥淵兩個人。
王太守自得極了,笑嗬嗬的指點墨痕:“就你?一個人?還想跟老夫的精英相比?誰給你這麼強大的自信?”
墨痕牙齒咬得咯咯響,聲音依然冷厲:“太守大人要是不相信在下也不便奉勸,隻是在這裏提點你一句,若不要九族與你陪葬,今天這裏,便看著辦!”
王太守哈哈大笑,笑得好似快要忍不住了,“那位是宮裏麵的娘娘吧,咱們的皇上可真是好樣的,聞見江湖傳聞,連自己的老婆也派出來了!”
北冥淵和墨痕都知道王太守說的那位定然說的是軒轅鸞歌,從他的話裏也不難得聽出,鸞歌現在定然是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