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幹嘛?”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呢?”媽媽用指尖戳我太陽穴,“這是爸媽教你的待客之道嗎?”
我摸了摸被戳疼的腦袋,“他沒事來我們家閑坐?”
“說來看看你啊,看你最近為什麼那麼忙。”媽媽拽我進廚房,“我今天特意做了燕窩糖水……”
她後麵的話我基本上都沒聽進去。
我們家的每一份燕窩都是沈睿源送來的,可是他卻從來沒在我們家嚐過。
大概是看出我在想什麼,媽媽的笑容減了幾分,但心情還是很好的樣子,“東西買來了就是要吃的嘛,不然放著會放壞掉呢。”
她的話讓我無言以對,我留下一句“我要先處理一會兒工作”,轉身便離開了廚房。
客廳裏,安安正在給爸爸講三隻小豬的故事,對於有些漢字的發音,他還說得不太準確,可相比起同齡其他孩子,安安已經說得很好,而且掌握的漢字詞量也多。
安安還沒有開始上學,他所領會的內容全都來自於我和我爸媽的主動輸出,除此之外,就剩下我們這個家的家庭氛圍的耳濡目染。
如果我不常在他身邊,他受我爸媽的影響就會更多。但現在沒有了新節目的繁重工作,我有更多時間陪這小子了,從這個角度上看,失去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有得有失,學會取舍。我這樣安慰自己,也就終於從失去寶貴機會的遺憾和憤怒裏得到了片刻釋然。
我幹脆把筆記本電腦從臥室裏拿出來,在客廳沙發上架起電腦小桌,一邊聽安安講故事,一邊打開編輯工具開始構建整容醫院的規劃草案。
紀媽媽已經給這家醫院取好了名字——耀妍,說是諧音“耀眼”,還說請了測字大師測過了,認為是百運亨通的好名字。
我對此事毫無異議,紀媽媽怎麼安排,我就怎麼聽。
就在我劈裏啪啦地在電腦裏整理已知資料時,家裏門鈴驟響。媽媽從廚房小跑出來開門,請鍾一朗到客廳坐,聽她那口氣和態度,好像他們很熟似的。
鍾一朗一進門就誇“好香啊”,我媽笑盈盈地對他說,“灶上煮著糖水呢,是聞見這個了吧?”
“糖水”兩字讓安安坐不住了,揮舞著小手臂就喊:“吃糖糖!”
“好啊,阿公抱你去吃糖糖。”我爸說著就把安安抱走,向廚房走去。
客廳裏立馬隻剩下我和鍾一朗。
“在忙嗎?”他沒有要坐下來的意思,伸手指了指我房間,“有點事想跟你單獨談談,方便嗎?”
我望了廚房方向一眼,然後轉回視線,“又和他有關?”
我指的,當然是廖明子。
鍾一朗眼神忽然閃過一陣黯然,我不確定是不是我看錯了。他搖搖頭答道,“不是,是我家的事。”
他家的事?他家能有什麼事?是他父親,還是夏傲阿姨?
我還在揣度時,鍾一朗已經先行一步去向我的臥室。從他進門後,除了他跟我媽說話時眉開眼笑之外,一麵對我,一種難掩的黯然就透在了他臉上。
我趕緊把電腦桌往旁邊挪,跟著他進了房間。
“要關門麼?”我看著那側對著我的身影問道。
“關上吧,先別驚動叔叔阿姨。”
我應聲關門,轉過身才要問“怎麼了”,卻見他遞過來一張疊了兩折的紙。
接過紙,展開看,才發覺這是一張醫院出示的化驗單。其上多是各種數據,下方有診斷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