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單親家庭(六) 二奶轉正之後(1 / 3)

第三章單親家庭(六) 二奶轉正之後

據南山的奶奶說,周正紅為了從古城縣麻紡廠調到白雲市工作,想方設法嫁給了有白雲市戶口在白雲市飼料廠當工人的前夫,並充分利用當時國家為解決夫妻兩地分居問題的相關政策,順利地調到白雲市飼料廠質量檢驗科工作。後來,她又通過她自己的百般努力,成功地調到白雲市食品藥品檢測中心工作。她老早就想甩掉那個當裝卸工的老公了,隻是在等待機會。也虧她有先見之明,及早脫身。就在他們離婚後不久,白雲市飼料廠就關門大吉了,前夫不可避免地成為失業人員。1994年7月開始的那次培訓,她又盯上了白雲市計委副主任喻大海。當她得知這位喻大海副主任以前曾經擔任過戚副省長的專職秘書時,就更加迫不及待了。她果斷地把握時機,再次以自己身體這個堅無不摧、戰無不勝的分散性核武器,全力出擊,對喻大海展開了猛烈的進攻。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如願以償,與喻大海結了婚,實現了她追求喻大海的最低目標。在戚副省長經繼續關照下,喻大海步步高升,官越做越大,地位越來越高,這一切也正如她所願。

但是,除此之外,喻大海總是不盡人意,她的閨中密友不得不經常聽她對喻大海的抱怨。

首先,是學曆學位和職稱問題。“仕而優則學”。隨著官位的不斷上升,喻大海通過參加藍天大學具有中國特色的在職研究生班學習,已經取得了法學碩士學位,目前正在攻讀藍天大學行政管理學博士學位。聽說他找人捉刀,以自己的名義著書立說,“獨立”地撰寫了一本行政管理學方麵的專著,然後買了一個書號,公費出版,在本係統內按單位按人頭銷售。這本專著不僅代替了博士畢業論文,讓他可以順利拿到博士學位證書,而且他還賺取了數目可觀的稿費,並全部用來交了特殊黨費,可謂名利雙收。因此,從履曆表上看,目前他的在職教育學曆學位已是碩士學位,不久之後還將是博士學位。難怪有人說,沒有考不上的碩士,沒有畢不了業的博士。可是,他的全日製學曆僅僅是高中,比不上自己是正規的大專紡織專業畢業。從理論上說,人活到老就應該學到老,而且接受教育是憲法賦予公民的權利,領導當然也有這樣的權利。而領導主動要求學習,動機也是好的,但關鍵是如何保證質量。據據她所知,像喻大海這樣,連基本的課程都沒有學習,所謂的專著更是濫竽充數,更別說什麼答辯和院係考察了。在幹部知識化的背景下,有幾個領導能夠不利用自己的地位和手中的職權,甚至動用公款混取在職文憑?入學考試往往是瞞天過海,或是參加校外班單獨考試,或者考試舞弊,甚至根本沒有經過考試就取得入學資格。而一旦取得“準入證”,課程學習、學術論文、接受答辯自然不在話下,因此他們取得學曆學位的時間往往比他們那些參加全日製教育學習的同學要短得多。然而,這種虛假的東西,她周正紅是最為不屑一顧的,所以她至今仍是大專文憑。更為可笑的是,喻大海那所謂的高級經濟師職稱,也無非是別人為討他歡心的一次表演。論起真正實力來,恐怕他連全國經濟師中級職稱資格考試都不能通過,而她周正紅卻是踏踏實實地參加了1995年第一次全國經濟師中級職稱資格考試獲得的貨真價實的經濟師職稱,後來又依靠自己的實力評上了高級經濟師職稱。此高級經濟師非彼高級經濟師可比也。

其次,是氣質修養問題。周正紅覺得,喻大海的大學本科文憑不是通過參加普通高考考上大學讀了四年之後取得的,他根本就沒有受過正規大學教育所熏陶出來的那種氣質和修養,無論是吃飯的動作還是握手的姿勢,處處透著一副沒有文化的樣子。他吃飯時發出的那毫不掩飾的響聲,總是讓她想起小時候在農村喂豬時聽到的聲音,讓她頭皮陣陣發緊。因此,每次與他同桌吃飯,她都要發揮極大的忍耐力。盡管後來他的學曆學位是上去了,可他依然沒有她所期待的那種氣質和修養。說到底,喻大海是既沒有書卷氣,也沒有紳士風度,裏裏外外都是一副沒有讀過書、沒有教養的樣子。

第三,是外貌和生活樂趣問題。他的身材遠不如她前夫高大、英俊、威猛,臉上還有青春痘留下的令人討厭的深淺不一的疤痕。近年來,周正紅更是厭惡他的謝頂。謝頂是一種無法控製的生理現象,本來謝頂倒也罷了,偏偏他的鹵門上還長著一百幾十根青黃不接的頭發。如果是在沙漠上長出這麼一撮雜草,那是令人欣喜的生命奇跡,人人都巴不得它萬壽無疆。可是,這些長在他鹵門上的頭發,可就有些大煞風景了。按周正紅的想法,每天早上把那一百幾十根頭發像滅胡子似的滅掉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像保護大熊貓似的進行特別的保護,並且把它一分為四,企圖遮蓋鹵門前後左右四個方向的沙漠。無奈白雲市的空氣流動性很大,他鹵門上那撮頭發不是往左就是往右,有時還往前遮蓋眉毛,根本就無法維持那一分為四的局麵。周正紅忍無可忍,聽說上海的植發技術先進,叫他到上海去植發。可他說什麼擔心惹上“植發門”,像關敏捷一樣,為討年輕貌美小情人的歡心,割什麼雙眼皮,結果弄得右眼大、左眼小,隻好一天到晚戴著一副墨鏡,弄得像國寶大熊貓似的,無端惹出一個“眼皮門”來,一時成為官場笑話,在同僚麵前都抬不起頭來,隻好向組織申請調換工作崗位。結果,無論她怎樣威逼利誘,喻大海依然死性不改,仍然留著鹵門上的那一百幾十根頭發。周正紅越看越惱火,恨不得親自動手把他鹵門上的那撮頭發給滅了,可限於她高傲的內心,她又實在不屑於親自動手。唉,她一看見他的鹵門上那一百幾十根青黃不接的頭發就周身不爽。

喻大海曾經與關敏捷在同一個班子裏合作過幾年,他認為關敏捷在工作上還是有一套的,雖然比不上自己,但比那些每天隻知道喝小酒、打麻將、做按摩的領導強得多。有些領導宣稱“革命就是請客吃飯”,每天上班的主要目的就是與各路朋友相約晚上吃飯喝酒的事,吃完飯喝完酒之後繼續打麻將、打撲克牌拖拉機。不能出入經營性娛樂場所的政策,領導們知道,大大小小的企業家們同樣也知道。因此,現在白雲市很多酒樓的包廂都是樓中樓,樓下是餐廳,樓上是棋牌室,晝夜服務,方便周到。於是,麻將或者拖拉機打得盡興時,肯定已過了半夜雞叫的時候,而打麻將、打拖拉機又是既費心又費力的事情,於是第二天就得到醫院去消除疲勞維護健康,找專業人員按摩按摩。這種按摩絕對不是“異性按摩”,而是正規的中醫按摩,而且是可以刷醫保卡的。他們對政策界限還是把握得很準的,絕對不會愚蠢到為了做個異性按摩就自尋末路。說實話,對他們這種級別的人來說,要解決某些生理問題,辦法多的是,根本不必到經營性娛樂場所那種地方去現眼,授人以柄,為自己留下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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