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離殤 28 草船借箭 中
蕭瑉低頭看看,跪在地上的近衛們眼露慚愧,他們也清楚能生擒馮奎德則今晚形勢將大不一樣,她抬起頭看到無鋒眼睛裏已經起了殺意,那是將嚴懲近衛們辦事不力的前兆。
蕭瑉看著他們,彎腰將他們扶起,明眸中一絲體諒安慰,如常笑道:“今日之事僥幸之處太多,哪能處處被我們掌握。大戰才剛剛開始,大家打起精神,自然還有你們找回顏麵的機會。這樣也好,就和他們大戰一場,讓他們見識到我後唐軍威,不敢再做輕視態度。”
蕭瑉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是神色振奮,打仗雖然有犧牲,但是龍家軍將士壓抑已久,如果能以少勝多,大破成國軍隊,的確是大漲威風誌氣。
蕭瑉又將陳翰之喚到身邊,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陳翰之諾諾點頭,心生佩服,趕快下去照辦了。
陳副將看著陳翰之匆匆離去,好奇問道:“公主,這陳郡守急匆匆地幹什麼去了。”
蕭瑉回眸一笑,調皮地說道:“現在說了不靈,等下便知。”
陳副將看到蕭瑉溫潤如玉的秀顏在城牆火光映襯之下朦朧綽約,奪人心魄,竟不敢直視,低下頭回道:“一會兒成軍攻城,公主還是暫且回避的好。”
蕭瑉站在城牆處,看向此刻沸反盈天的成軍大營,一排排營帳行列整齊,成軍士兵此刻都已湧出營帳外,在如蝗的箭雨之下,成軍士兵總算將大將馮奎德和其餘幾人搶了回去。
她輕歎一聲,向陳副將問道:“如此情勢,我又能回避到哪裏,便是和你們同在一起,方能安心一些。你領兵打仗經驗豐富,且說說,這封裏郡我們能不能守住,又用什麼方法守。”
陳副將一鞠躬恭敬地回答:“說起來,這封裏郡的城牆雖然是幾年前修過的,堪稱堅固,但是卻沒有什麼額外的守城設置,護城河水已幹且沒有配套的陷阱,城防上也沒有太多可用之物。”
蕭瑉抬起頭,問道:“那這城能不能守得住?”
陳副將自龍將軍昏迷之後,事事和蕭瑉商議,早已發現蕭瑉才識機謀遠勝常人,常令他自愧不如,此刻看見蕭瑉問話,實話實說道:“末將認為城能守住,但是還有幾個地方需要注意一下。封裏郡守軍三千人,群龍無首,不明真相,雖然被郡守陳翰之出麵將疑問壓下,把城防的主要關隘都交給我們把守。畢竟不夠安穩,恐怕不會真的和我們齊心守城,若消息走漏還可能倒戈一擊,讓我們腹背受敵。”
蕭瑉點頭,耐心地聽著陳副將繼續說下去。
陳副將繼續說:“除此,城防所用之物不多,如成軍強行攻城,我們能用的隻有夜叉擂、石灰和士兵的弓箭而已。我剛才查了兵器庫,那弓箭的存量卻是不多,恐怕抵禦一輪進攻就要用光了。”
陳副將說完這些情況,自覺有點憂心,卻見蕭瑉麵色如常,隻帶著一絲自信柔和的微笑安靜地等他說話,於是繼續說道:“不過,成軍從封外郡來,急速行軍,提前又沒作攻城的打算,也未必攜帶了很多攻城的機器。我們努力守上兩天也許是沒有問題的,等到王爺派兵來救援,則攻城之憂立解。”
蕭瑉想想說道:“攻城守城之事,我並不懂,全憑陳副將安排。不過將軍所說的前兩件,我倒是提前做了安排,隻等陳郡守回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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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奎德鮮血淋漓地被成軍士兵拖回大帳之中,又怒又氣,恨自己險些中了暗算,還沒開戰就被人俘虜。
軍醫走到帳內,替他拔出後背的箭矢,鮮血噴濺,疼的他幾乎要昏厥過去,青白臉色湧出豆大的汗粒,卻來不及等軍醫診治完,就吩咐副將道:“命一組嗓門大的兄弟向封裏郡城牆上喊話,告訴封裏郡的兄弟咱們就是成國大軍,希望原來的成軍替我們開門,不要自相殘殺。”
馮奎德心中怎麼計算,送親隊伍也隻比他們早一點到達,這麼短的時間,雙方如果真的爭鬥起來,送親隊伍不可能把全部守軍吃掉,所以他認為還是城中出了變故,總是要先向城裏的成國軍隊,表明來意,才能進攻。
一名副將領命出去,馮奎德忍住鑽心的疼痛,繼續命令道:“張副將,傳令下去,所有士兵做好準備攻城,精勇精勇兩營兄弟留在稍微後麵一點,等城守供應不足,防備鬆懈時上。”
張副將聽完馮奎德的吩咐,說道:“將軍,你是打算半夜攻城嗎,我們沒帶什麼得力的兵器,而且這夜色太暗,對我們攻城不力啊。”
馮奎德看著副將說道:“時間緊迫,必須在逍遙王援兵來前攻破封裏郡,否則我們這一萬人就全埋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