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水桶裏,安如柳心底的煩躁才漸漸被壓了下來,背後沾了水的地方散發著陣陣疼痛。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不能和蘇墨君他們那些高手相比,自己雖然能夠使用靈力但畢竟還是肉體凡胎,更容易受傷。
低頭看了看手掌和胳膊上劃出的血痕,在雪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的刺眼,而清澈的水盆裏也漸漸漂浮起了絲絲紅色血跡。
安如柳靠著盆忍痛清洗傷口,她用盡所有的靈力擋住那次攻擊給蘇墨君他們拖延了充分的逃跑時間,如果不出意外小紅應該已經將他們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慕容鳳岐將所有知道今日發生事情的人全都滅了口,唯一活口的那幾位國主和他們的隨從已經被玄思霜控製住,除了她沒人能夠再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應該早些想到才是,明明三日的祭祀慕容鳳岐卻提前了一日啟程,顯然是有所安排,但她萬萬沒想到熟悉的師兄已經變得陌生莫測,和師兄對抗她真的能得勝嗎。
還有藏寶圖,原本她倒是沒想什麼,可現在仔細想想總覺得哪裏奇怪。
蘇墨君為何會出現在祭壇,是為了藏寶圖?可按照慕容鳳岐的緊張可見藏寶圖根本不在他們身上而是藏在了後山,空手而歸不是他的作風。
至於藍氏族人他們又是怎麼混進來的,藏寶圖落入他們手中卻也是不完整的一部分,為了剩下的一部分他們一定會在做些什麼。
微微一笑,這麼想來慕容鳳岐的日子並不好過,越是混亂就越對她有益。
“嗚……”突然腹中一陣疼痛翻滾,安如柳捂住腹部,卷起旁邊的衣衫急忙離開浴桶。
好痛……孩子,她的孩子……安如柳空蕩蕩的身體裏卻是一股力量不斷的吸納她身上隱藏的靈力,就像是個餓肚子的孩子在急切的找尋食物。
這孩子竟然在吸食靈力,可她將身體裏的靈力耗盡無法供給所以才會引發他的暴動。
額頭上已經沁出汗珠的安如柳蜷縮成一團。
“熏兒。”隔壁的禪院中,玄思霜似有感應,雙眼一睜人卻已經到了安如柳的房內。
臉色微紅將目光挪開隻著中衣的安如柳,冰涼的手搭上那蜷縮成一團之人的脈搏,卻在碰觸到的刹那鬆開手。
玄思霜那冷若寒冰一樣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震驚,心痛,痛恨,再次伸手握住安如柳的脈搏,最終無力的放開手。
“痛……孩子。”安如柳蜷縮著隻喃喃念叨這兩個字。
可笑可笑,他等了這麼久,隻差一步卻看著他的熏兒心裏已經有了另外一人,而現在還要被那孽種折磨。
玄思霜所有的感歎最終在不忍安如柳被折磨下變為複雜的神色,手指輕輕按在安如柳的額頭,一股清涼的靈氣灌輸進去。
而安如柳腹中那四處亂竄的狂躁氣流也漸漸平穩,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樣貪婪的吸收著他輸入的靈氣。
被折騰的安如柳也漸漸的平和,手腳放鬆的昏睡過去。
等她第二日醒來之時卻覺得全身舒暢,而胳膊上的那些傷痕竟然在一夜之內複原,沒留下任何痕跡。
急忙摸上小腹,那隆起之處還在,甚至是大了不少,這才放心。“小家夥你還真是折騰,不過是為了你父親沒有留意到你你就差點要了我半條命。”
像是聽見了她的話,吃飽喝足的某小家夥才流露出一絲愧疚,安穩的呆在她身體裏散發著溫柔的暖意。
她還是要更加小心才是,像是那次的事情可不能再次上演。
“師兄。”安如柳走出院子便看見那四個侍女遠遠的不敢來打擾,而玄思霜正坐在她的院子外賞花。
“好了?”玄思霜詢問,目光卻是停留在她不仔細看便看不出的小腹之上。
似乎是瞧見了他的打量,有些明了的安如柳肯定道。“昨日多謝師兄相救。”
“你我師兄妹一場師傅也不會見你再喪命一次。”
“不是說這個,而是我的孩子……”
“熏兒,你竟然真的為了他留下這個孽種。”
“這是我的孩子,不是什麼孽種。”安如柳袒護道。
“你不會絲毫未曾感知到這孩子的不同之處吧,小小年紀竟然能吸食靈氣,昨日 你將靈氣消耗殆盡險些就要喪命在這貪婪的孽種手上。”玄思霜對那孩子可是絲毫沒有善意。
安如柳一手護住肚子。“他還隻是個孩子,餓了自然無法控製自己。師兄,不管他有多麼與眾不同他都是我的孩子,沒有他吸食我體內的靈力可能我早就爆體而亡了。”
“我沒有你那麼偉大,要對付藍氏純屬私仇,但如果為了報仇而要傷害到我身邊在乎的人我寧願放棄。我也沒那麼聰明,在接觸到那卷修煉之法之前我根本不明白什麼靈力特殊,所以也不會認為我的孩子與其他人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