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閆旭一臉認真。
他說的都是真的,隻是他有所保留。
黎淺淺被送上他的床的時候,他以為這隻是顧遇琛一個上不了台麵的遭到棄用的小情人棋子。
睡了也就睡了,沒什麼好在意。
而在他的手下被這個女人下狠手殺了的時候,他才正眼看了這個不女人,讓人調查了一番。
然後他才知道原來,黎淺淺是顧遇琛的正牌妻子。
隻是那個蠢蛋失了記憶也丟了腦子,將自己的老婆送上他的床,一心一意寵著那個蛇蠍的穆茜茜。
她得了絕症,活不長久了,可卻也懷孕了。
他有些不自在,畢竟他們剛發生關係,在對方懷了孩子的情況下。
他替她處理了現場,收拾了爛攤子,回家時又剛好碰到她因為失血過多倒在雨中。
他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剛從他床上下來的女人也住在這片別墅區。
可他似乎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她。
她似乎是割腕了。
可是為什麼?因為失身於他嗎?
他將她送到了醫院,醫生說她是熊貓血。
很巧的是,他也是。
他們似乎很有緣分。
他從沒這麼好心過,那天卻善心大發給她獻了血。
看著自己的血順著血管慢慢滑入她的血管,他心頭竟是意外地平和,甚至是滿足。
他似乎越來越關注她,可他不知道為什麼。
是因為這個女人跟他母親很像?
也許吧。
他花心思救了她,第二天她卻轉頭就在直播中認了一係列根本沒做過的罪行,然後被判了刑。
她似乎很愛顧遇琛,卻慢慢被這個男人傷得心如死灰。
正如他的母親,似乎也曾很愛他的父親,最後被逼得自殺,然後得了絕症抑鬱而終。
他對她越來越關注。
他很想知道一個人為什麼可以那麼愛另一個毫無幹係的人。
最後還是忍不住做了她的擔保人,用懷孕這一由頭將她取保候審讓她出了獄。
他還去接了她。
她的狀態似乎不錯,懷的孩子長大了一些,肚子有了微微的弧度。
他跟她做了交易,說給她提供住所,讓她幫他個忙。
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將她從顧遇琛那段孽緣中拉出來。
他對她說,這個幫,就是給他個機會可以出手幫助她。
因為她跟他母親很像,幫了她,就可以解開他的心結。
可到底是不是如此,他也不知道。
也許吧。
......
黎淺淺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蔣閆旭將她從家裏轉到了醫院。
化療真的又醜又疼,黎淺淺其實之前一直不想走到這一步。
可看蔣閆旭為她奔走,隻想讓她多活幾天,她不忍心他白費苦心,還是接受了醫生化療的建議。
很少有人這麼純粹地關心她。
她也不想讓他不開心。
等她剃了頭發成了光頭,看著鏡子裏那個有些陌生的女人時,蔣閆旭突然伸手摸了一把。
黎淺淺透過鏡子瞪他。
他笑笑,“手感不錯。現在剃了總比到時候自己掉發掉成地中海來得強。”
黎淺淺被這話一嗆,心頭輕微的傷感瞬間就消失得一幹二淨,“你才地中海!”
可等她進了化療室,她還是後悔了。
真的疼。
好疼。
就像是淩遲,刮骨割肉也莫過於此。
即便是出了化療室,躺在病床上,她也是徹夜難眠的疼。
似乎所有的感官都已經關閉,隻剩下一個痛感,讓她生不如死。
黎淺淺躺著床上,窗簾沒拉,深夜的月光泄了進來。
她的手指扣著床沿,指甲蓋都破碎了幾個,卻還是難以抑製自己痛吟出聲。
她很困,腦子甚至已經一片混沌隻想就此入睡,可意識卻被疼痛感吊在半空中,不得不被逼著半夢半醒著。
迷迷糊糊間,她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個夢。
夢裏,是那個她愛的顧遇琛。
十八歲那年,顧母的生日宴會上,是黎淺淺第一次正式走進顧遇琛的生命。
黎家對於尋常人算是家中小有資本,但對於真正的豪門世家顧家來說,完全看不入眼,黎父好不容易才拿到了去參加宴會的請柬。
黎淺淺機緣巧合下,救了心髒病病發的顧母,顧母醒後說她跟已逝的故友長得很像,認了她做幹女兒。
原本永遠隻可能是兩條平行線的黎淺淺和顧遇琛從此有了交集。
黎父經常出差,黎母在這個時候就會較往常苛待黎淺淺一些。
顧母自然是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這個時候總是喜歡找各種由頭讓黎淺淺來顧家陪她。
一來二去,顧家就幾乎成了黎淺淺的第二個家。
她跟顧遇琛的接觸也就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