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不知道陌子傾意欲何在,隻得抖著聲音,將陌家製定的法律一一的念了出來。
陌子傾聽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官:“照這個律條來看,你是不是判錯了啊?這小孩子不至於判到死刑這麼嚴重吧?”
那官擦擦額頭上的汗,衝著陌子傾直點頭:“王子說的對,是下官糊塗了,糊塗了。”
陌子傾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笑嗬嗬的說:“糊塗一次沒什麼,別老糊塗就行,既然這小孩也在牢裏放了幾天了,那不如就當堂放了吧。”
那官連連答應:“是是是。”
說著,就給旁邊的人使眼色,將那小孩手上的鐐銬解了下來。
秋寒跪在了陌子傾身邊,連聲道謝。
陌子傾看了秋寒一會兒,忽然眼睛一轉,說是自己今天身體有些不大舒服,得先走了。
然後,又對秋寒說:“你走麼?”
秋寒當然想走,這種地方,誰願意來呆著。
於是,他點了點頭。
陌子傾笑著看了他幾眼,笑嗬嗬的說:“那就走吧,還等什麼呢?”
秋寒一愣,隨即跟著陌子傾走了出去。
出去走了很久,秋寒一直跟在陌子傾的身後。
陌子傾有些奇怪的站下了,看著那孩子,疑惑的問他:“你不是自由了麼?跟著我幹什麼?”
秋寒眼眶裏泛著淚花,他說:“公子,我們家的人都死了,我沒有地方去,公子能不能讓我跟著你,我什麼都可以幹,真的。”
陌子傾越發奇怪了,問他:“不過就是簡單的一起案件,你的家人怎麼都不在了呢?”
秋寒眼神中含了恨意,他說:“我進大牢沒多久,父母就病了,後來,我的好朋友來牢裏看我,跟我說,我的父母都死了,他們死後,還是那個我捅傷的公子幫忙下葬的,公子,我總覺得那個人不會有那麼好心,他要是有那麼好心,就不會讓我進大牢,也不會讓那個官判我的死刑了。”
陌子傾心想,這小孩小小的年紀,心思倒是挺重的,而且說的也都很在理。
於是,他將那小孩扶起來,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秋寒。”
陌子傾將那小孩扶起來,看著他身上髒兮兮的,便帶著他到了一家裁縫店中,隨口吩咐那家店的老板:“給這孩子做一身衣服穿。”
那老板見陌子傾儀表不凡,連口答應,不一會兒,便為秋寒做出來一件衣服。
秋寒受寵若驚,他感激的看著陌子傾,將身上那件象征著恥辱的囚服脫了下來,厭棄的看了一眼,之後堅定的穿上了那老板做的衣服。
那時候,陌子傾其實比秋寒大不了幾歲,又因為平時就好玩慣了,這次去衙門實在是偶然中的偶然,陌輕揚逼著他在下麵的官場中體驗生活,他才不情願呢。
可是不去又沒有辦法,沒想到今天,還能碰到好玩的事兒。
陌子傾嘴角擒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他看著已經煥然一新的秋寒,俏皮的說道:“我們,今天晚上去給你爹娘報仇好不好?”
秋寒雖然不懂陌子傾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但還是點了點頭。
傍晚的時候,陌子傾拉著秋寒,一臉興奮的趴在了那富家公子家的牆頭,那個興奮的樣子,好像他才是被殺了全家的那個人。
待那個貴公子出來,陌子傾推一推在他身旁的秋寒,問他:“是他麼?是他麼?”
秋寒點了點頭,他的眸子裏燃起了濃濃的恨意。
陌子傾隻是輕聲的嗯了一聲,轉眼就看不到人了。
秋寒隻覺得身邊有一陣輕風似的略過,忽然就看不到陌子傾的人在哪了。
他正要順著那牆下去,就聽到下麵有人喊他:“喂,秋寒,下來,下來。”
秋寒有些疑惑的看著陌子傾,下麵黑黝黝的,他讓自己下去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