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本是蘇國人,蘇國覆滅之後,便一直跟在蘇慕痕的身邊,蘇慕痕來江城之時,將他也帶了過來。
後屋之中,老頭臉色凝重的看著躺在床上,嘴唇已經發青的陌子傾,有些為難的看著蘇慕痕說:“公子,王子他脈象微弱,怕是,無力回天啊。”
蘇慕痕看著陌子傾,又看了看老頭,嚴肅的說:“子傾他不會死,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剛才你不是還說,他還有微弱的脈象麼?”
看著不容置疑的蘇慕痕,老頭有些為難的搓搓手,略一沉吟之後,才開口:“公子,老朽盡力吧,煩請公子先出去一會兒。”
蘇慕痕點了點頭,臉色凝重的看了看老頭之後,緩緩的走了出去。
他端坐在外屋裏麵,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似乎是想要幫陌子傾加油。
後屋之中,陌子傾的脈象已經非常微弱,老頭在屋子裏點起了一縷奇異的香。
這香味卻怪,聞著便讓人有一種不自然的陷入回憶的感覺。
香燃了一會兒,原本躺在床上絲毫也沒有反應的陌子傾,身體忽然有了些反應,他在輕顫,好像要抓住什麼,又好像很急切的樣子。
老頭看著這樣的陌子傾,眉頭略鬆,聲音凝重的說:“王子,你要撐住,老朽要幫你把胸裏的這把刀拔出來了。”
鮮血已經在刀身周圍幹涸,老頭奮力的拔出來,傷口處的鮮血汩汩流出,就像生命一點點流逝。
老頭不過剛剛為他包紮好了傷口,蘇慕痕就進來了,臉色凝重的說了一句:“快點,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得送子傾出城。”
老頭臉色為難,這個樣子就送王子出城,他的傷怕就是更難的治好了。
蘇慕痕不容置疑:“子傾如果留在這裏,必死無疑,他若是能出的城去,怕是還能逃得一線生機。”
方才,有下屬來報,說陌百裏已經找了個借口,正在前往靜王府。
不用想都知道,他去這靜王府是什麼目的,不過是為了確定一下陌子傾的死屍罷了。
到時候,他發現陌子傾的屍體已經不在了,肯定會全城搜索他的蹤跡,這樣,陌子傾怕是連一點活路都不會有了。
別說陌子傾,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活不了。
這幾年,陌百裏一直韜光養晦,江城裏,幾乎處處都可見到他安插的人。若是硬拚,西北角上不過寥寥幾百人,肯定敵不過陌百裏的萬千士兵。
老頭看著蘇慕痕為難:“公子,將王子送出去也行,可是,王子他必須平躺著,這會兒不能動他啊,如果我們這麼明目張膽的送他,會不會引起守城士兵的懷疑?”
蘇慕痕嘴角擒了一抹笑意,忽然跟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下屬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嗬,呆在西北角許久,都快忘了我們是幹什麼的了。”
跟在他身邊的下屬一愣,隨即明白了蘇慕痕的話。
蘇慕痕在這江城裏的據點,是幾間賣棺材的棺材鋪,這會兒,用棺材將陌子傾裝了再送出去,簡直是再好也沒有了。
下屬會意之後,立刻說:“公子放心,屬下這就安排。”
蘇慕痕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正要出去,聞著那屋子裏的異香,腦子裏忽然就飄過了剪夏羅的影子,他的思緒竟然不受控製的就想起了他跟剪夏羅再農莊裏呆著的那段時光,唯美,寧靜,美好...
老頭見蘇慕痕神色有異,不由的往外推他:“公子,且出去,這屋子裏的香還沒散完。”
蘇慕痕才回過神來,問他:“這是什麼香?”
老頭搖了搖頭,他說:“這也是我在配藥的時候,偶然發現的,這香聞了之後,能讓人產生美好的幻覺,喚起對生的渴望,我隻是試著給王子用一下。”
蘇慕痕點了點頭,一怔,隨後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