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逸之整個人還是遲鈍的。
機械性地笑著問:“怎麼了?”
“我還以為喬少你會很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大概因為……前女友和前男友?”
“我像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喬逸之笑眯眯的,“以前被分手的時候,我多說過什麼嗎?”
“那倒還……真沒有。不過我以為,阿淩是不一樣的……”
阿淩?
你憑什麼這樣叫他?
喬逸之隻覺得自己的視線都要變紅了。
而陳夢溪卻渾然不覺。
還在不知死活地重複著感到幸運之類的話。
喬逸之感覺自己臉頰上的肌肉,因為長久禮節性的笑容而僵硬,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波瀾,聽上去隻不過像是和老朋友的一個玩笑:“你也知道,是他對我比較特別,所以我就這樣生氣,也是生他的氣,不會生你的氣。”
“這樣啊?”陳夢溪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句話裏究竟有多少“咬牙切齒”的成分,兀自笑咪咪的點頭,“那看來阿淩是危險了?”
“這樣你還敢讓我把他帶走嗎?”喬逸之問。
他還沒有來之前,已經和薑淩約好,在和別人一起吃飯之後,兩個人單獨出去喝一杯。
薑淩沒有拒絕。
喬逸之便以為這是希望的曙光。
現在看來……
根本就是喪鍾敲響的聲音。
“在說什麼?”薑淩剛剛離席去洗手間,回來見喬逸之和陳夢溪“相談甚歡”,便湊過來問。
喬逸之依舊笑著:“在說我的前男友和前女友在一起了,我居然不生氣。”
“我知道,”薑淩也笑了,“你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不是說我們倆自己出去續攤喝個酒嗎?走著唄?”
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喬逸之聽得心口一酸。
我是什麼樣的人,我現在自己都不太知道了……
他就這麼被薑淩帶著走了一小段。
下了車庫,走到車旁邊,才想起自己這個狀態很不合適開車。
他今天,為了和薑淩有一個安靜的二人世界,連司機都沒有叫。
這一下……
“怎麼了?”薑淩停下腳步問他。
喬逸之想了想,沒能找到什麼理由,隻能直說:“我……狀態可能不太合適開車。”
薑淩反倒立刻幫他找好了理由:“噢對,你剛剛吃了酒心巧克力,小心被查酒駕,還是我來吧——你地址給我……”
“等等,”喬逸之攔了他一下,“你什麼時候會開車的?”
“老早的事了。”
“我怎麼不知道?”
“小事呀,美國拿駕照那麼容易,不值得一提吧。”
“等等,”喬逸之又攔他,“國外駕照不能在國內開車……”
“國內的本子我也有。”
“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薑淩皺眉想了一下:“不太記得了……哪一次會過來參加什麼會的時候順便考的吧——怎麼?不放心我呀?車貴,擔心我碰壞?”
“那怎麼可能,車什麼的無所謂,我是擔心你剛回來,路不熟……”
“看導航唄,而且這個點人不多了。”
“那行。”
喬逸之爽快地掏出鑰匙遞給薑淩,自己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座。
兩個人熟識以來,這還是喬逸之第一次坐薑淩開的車——之前要麼是喬逸之叫司機,要麼是他自己開車帶薑淩。
他靠在車窗上,轉頭看開著車的人,這個視角看過去,感覺和以往不太一樣。
明明是熟悉的臉。
卻意外地覺得有些陌生。
“怎麼?”薑淩感覺到他的視線,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回頭問,“我開車的技術還行?”
“普通城市道路上開轎車,哪兒看得出技術?你要想展示技術,我車庫裏有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