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我還是沒想到辦法。”梁丘雅音語重心長,說話時眼睛一直注視著蕭如月,“這件事我覺得應該讓你知道的,我……瞞不下去了。”
“我知道。”蕭如月淡淡點頭。
“啊!你……也是哦。”梁丘雅音從驚訝到平靜,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你準備好了?”
蕭如月點點頭,麵帶微笑:“我心裏清楚的。無論如何,我都會和他在一起的。”
梁丘雅音雙唇蠕動了一下,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宇文赫很快去而複返,他一回來,梁丘雅音便走了,到王尚書那邊去坐去了,她全然不把自己當個姑娘家,興高采烈地與王尚書談論起了想給他兒子王大公子娶個什麼樣的媳婦兒這件事。
午飯過後,宇文赫便把蕭如月給趕到樓上客房去歇息。那間客房原來就是給她準備的。
蕭如月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死活拖著宇文赫陪她一起。某君上哪裏受得了皇後娘娘威逼利誘,一下子就投降了。
梁丘雅音姑娘還暗暗吐槽了句:沒出息。
到了樓上,關上門,宇文赫一封信遞給了蕭如月,“唐敬之來消息了。”
“韃靼人終於有動作了?”
她問著話,已經迅速看了起來。
唐敬之在信上說山林裏無緣無故出現了食肉的毒蟲子,疑似蠱蟲。他抓了幾條,卻沒認出來到底是什麼蟲子。
普通的毒蟲和蠱還是有區別的。
尋常的毒蟲天生地養,縱然會害人也是天性如此;蠱蟲就不同,會被練成蠱的多半是大凶的蟲子,練成蠱之後還會聽從主人的調派,聽從指令辦事。
這才是最大的差別。
沒見過的毒蟲,無緣無故大量出現,那就有可能不是無緣無故的了。
蕭如月和宇文赫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宇文赫說道:“咱們還有一樁事情要解決,隻能盡快解決這邊的事情再趕過去了。”
蕭如月表示同意。
歇息了一個時辰又繼續出發了。
出發之後,蕭如月把梁丘雅音叫到馬車上特意說了這件事,梁丘雅音思忖片刻,說道:“唐敬之雖然不著調,但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要不是藥王穀的醫仙怎麼可能收他為徒。”
蕭如月“噗嗤”笑了,“這話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誇獎。不過唐敬之聽見了八成會開心。”
“快別提那件事了。說起來我就心涼。”
蕭如月見她一臉無奈,也就不再說,主動把手伸給她,“雅音姐姐,連日趕路的話,我不想拖了大家後腿。”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我早就準備好了。”梁丘雅音自然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她從自己隨身的腰包裏拿出一個青釉無花紋的小瓶子放在她手中。
蕭如月拔出瓶塞嗅了嗅,欣然眉開眼笑,“多謝雅音姐姐。”
梁丘姑娘一臉更加深沉的無奈。
這一個兩個的都這樣,讓她老人家都替他們操碎了心。
這一路上幾乎不再停歇,馬不停蹄,到日落時才趕到宿頭。
連續趕路三日,青陽縣已在望。
青陽縣的災情從周邊現成便能看出一二來,一個縣城鬧了災,百姓流離失所在所難免。
他們趕在天黑前進了縣城,城裏頭也是一派凋零衰敗的景象,客棧已經不開了,老板就坐在門口唉聲歎氣,罵縣太爺不作為,就知道花天酒地找女人。
崇越和綠衣上前去詢問狀況,那客棧老板一見是陌生外鄉人,警惕的都不說話了,一副生怕他們這些外鄉人會把他的話傳出去害了他的模樣。
綠衣忙說:“老板別誤會,咱們家主子是來探親的,但是遇上災荒之年,親人沒找到。城裏就您這一家客棧還有人,能否先讓我們住下?”
綠衣是個麵善的姑娘,她這麼一說便十分有可信度了。
就在老板還遲疑著的時候,宇文赫和蕭如月也都下車了。
客棧老板見他們衣著不凡,尤其是宇文赫那一臉叫人無法抗拒的威嚴時,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這才讓宇文赫這一行人進店。
客棧裏連個跑腿的店小二都沒有,老板苦哈哈說道:“這災荒之年,年輕人能出去逃荒的都出去了。誰還留在這裏等死。”
“那老板你怎麼沒走?”
“這是我那老父親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死也要守著。”老板說得斬釘截鐵。
宇文赫笑讚了句:“好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