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以死謝罪!以死謝罪娘娘就能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麼!”宇文赫正在盛怒,手裏一把握住案頭的端硯,卻極力克製著,禦書房這個書案在他手下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要解體。
沈良朝宇文赫重重磕頭,鄭重道,“君上,公主如今下落不明,沈良請求君上封鎖城門尋找公主下落。沈良是公主護衛,待公主安然歸來,沈良自會去向我家陛下謝罪!”
“這會兒就說謝罪未免太早了。”宇文赫臉色鐵青,沉聲吩咐方維庸道:“傳旨下去,皇後娘娘被歹人所虜,立即封鎖六城,嚴加盤查。崇越,你帶人親守龍光門,絕不可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等!”
“遵旨!”
“君上,娘娘她……”綠衣仰起頭來,“君上,娘娘是在綠衣眼前被劫走的,綠衣也想幫忙去尋。哪怕,哪怕隻能盡綿薄之力……”
宇文赫沒說話,幽幽點了頭,綠衣便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君上,綠衣一定會把娘娘找回來的!”
方維庸與崇越匆匆忙忙出去,秋詞也重重磕了個頭,便領著綠衣跟著退下了。
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皇後娘娘被虜,這會兒應當還沒出城,她一定可以做點什麼的。
王尚書徹底弄明白了心裏疑慮,驚得幾乎跪不住,“司徒那小子……竟是皇後……娘娘……”
杜子衡的臉色越發慘白,一下子跌坐下來。
什麼司徒公子,什麼司徒姑娘,竟然是皇後娘娘麼?
不怪,不怪……
他早該想到的呀,都說君上不理六宮,獨寵皇後,恨不得把江山拱手送給皇後娘娘,君上他怎麼可能會對皇後娘娘以外的其他姑娘那般溫柔體貼,盡心盡意?
“君上,司徒他真的是……”王尚書直起身子,“老臣不知那是皇後娘娘,老臣……”
“不知者不罪,王尚書起來吧。還有杜翰林,你們都回去吧,這件事對外務必守口如瓶!”宇文赫已恢複了冷靜,整個人鋒芒內斂,看上去卻更加深沉不可測。
杜子衡還想說什麼,被王尚書製止,他們二人向宇文赫叩拜行了大禮,便神色怏怏地退出去了。
偌大禦書房,隻餘下宇文赫一人,他徐徐坐回椅中,心中越發不安。
他擔心良久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他不怕傾大夏國力去尋蕭姐姐,他隻怕,她會在他尋到她之前,出個好歹。
蕭姐姐,你一定不能有事,否則,我絕不會原諒我自己!
如此想著,他喉嚨湧起一股腥甜,急急嘔出一口鮮血。
眼前跟著一陣發黑。
宇文赫穩了穩,扶著案頭站起來,一步一步地朝外走去。
不行,不能坐等讓崇越他們去尋。
倘若蕭姐姐真是被“流沙”的那夥人虜去的,便凶多吉少了。從出事至今耽誤了這麼久,誰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被帶出城。
“宇文赫,你不要命了!”
唐敬之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宇文赫的腳尚未來得及跨出門,便被一股力量往回拽。
他皺了皺眉,“唐敬之,你幹什麼?”
“我從別苑過來,在集市上聽聞有人打鬥,一入宮便碰見了崇越,說是皇後娘娘被劫走,你這副樣子要去哪裏?”唐敬之緊緊拽住他的手。
“自然是去尋人。”宇文赫甩開他,“朕不能坐視不理。”
唐敬之卻不是輕易妥協的人,“我不是提醒過你,不可妄動心火更不能強行運功麼?你這副樣子,怕還沒走出宮門便倒下了。你的寶貝蕭姐姐以後怎麼辦?你不想親眼看著你的孩兒出生了?”
宇文赫聞言一頓,看了唐敬之一眼,緩緩走了回去。
他才坐下,立即便來了氣勢,“唐敬之,幫朕紮針。”
唐敬之一時間反而不知該不該過去了。
搖搖晃晃,這到底是何處?
蕭如月從渾渾噩噩之中醒來,卻發覺四周一片漆黑,周圍的空間極小,她的手剛一伸出去便摸到了冰冷剛硬的類似木板的東西,腳往上踢一點,也是被什麼東西限製住了。
這就像一個隻可容納一人打小的木箱子之類的,又不知具體是什麼東西,她用力也推不開頭頂上的冷硬木板。
所處的位置一直搖搖晃晃,像是被車馬拉著,一路勻速前進。
“有人麼?來人啊!”她張嘴喊,卻發覺,根本喊不出聲音來。
怎麼回事?她失聲了麼?
蕭如月渾身泛冷,驀地想起,失去意識之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