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月心裏生出一個假設,便打定主意不走了,讓人傳信回宮,之後便坐等王尚書回來。
蕭家與王家鬧得不愉快從而幾乎不再往來時,她年紀尚小,對這些事情並未有多深的印象。說實話,她甚至對王夫人都沒什麼印象。
她能察覺王夫人與她蕭家有瓜葛,還是因為無意間,見到王夫人隨身帶著的那條,視若珍寶的絲帕。
說是能在家中用午膳,這可把王映月給高興壞了,她隻恨不得親自去下廚。
但是王夫人心疼女兒,想著女兒入宮已久,以許久未曾吃過她所做的菜,便吩咐灶下準備,她自己動手做女兒愛吃的菜。當然,也自是沒有讓身為婕妤的王映月下廚的道理。
蕭如月想起之前想王家蹭飯時候的情景,倒是怪想念王夫人的手藝。還讓綠衣去跑一趟太白樓,找秋詞討兩個菜過來湊數。
待到時辰,王尚書與王大公子回府,一見王映月在家中,還作男裝打扮,是又喜又驚,“映……”
“王大人,您可回來了。”
王尚書才張嘴,便又人叫住了他,他回頭一看,連他念叨多時的司徒也來了,心中暗暗慶幸,差點就張口喚了女兒的閨名。
瞧映月丫頭這身裝扮,八成是借著什麼由頭偷偷溜出宮的,若是給人知曉,那於王家滿門,可是大禍。
但見到他惦念已久的人,王尚書也給高興壞了,上前就拍了蕭如月的肩膀,“司徒老弟身子大好也不說回工部去,反而湊到我家中來了。小子莫不是偷懶慣了,骨頭懶散了。”
王映月這個婕妤見她爹竟然敢動皇後娘娘,臉色都白了,急忙想拉開,蕭如月卻不動聲色地衝她搖搖頭,她不接,也不敢違背,便退開了。
“王尚書,下官在家中休養許久,身子已經大好。今日天氣好,便想著出來走走,不知不覺逛到了您府門前。原本你們家還有客人在,夫人推說不便,是我厚著臉皮非要留下來用膳蹭飯,有客人在正好,湊熱鬧。”
“也是,正好湊熱鬧。有些日子不見,你確也是豐碩了不少。”王尚書一直下意識轉移話題,生怕蕭如月多注意到他家裏的這位“客人”,滿心以為自己瞞住了他的下屬。
卻不曾注意,他女兒身上的衣物,與他這位“下屬”頗為一致。也不知,眼前人的真實身份,隻有他被蒙在鼓裏。
哦不,同樣被蒙在鼓裏的,還有王大公子,王其越。
王其越見蕭如月在此,卻沒見到他心心念念的秋詞姑娘同在,四處張望了幾下,直到蕭如月說:“她沒跟來。”這才死心。
王大公子倒是像了他父親,專一認死理的很。他甚至也未曾多想,便信了蕭如月的說辭。
但反過來一想也是,畢竟皇後娘娘有他母親與妹妹幫忙打掩護,他又心不在焉,自是不會多想。
蕭如月帶了三個隨侍、護衛,人一多,王尚書他看了青青,心裏嘀咕了一句,上次好像也見過這個姑娘……還是小哥?
王尚書也是認得沈良的,這位將軍是跟隨皇後娘娘入大夏的,他印象深刻,可這會兒這位沈將軍出現在這兒,他覺著不對勁,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哪裏不對勁。
開席之前,綠衣便趕回來了,沒想到的是,她不但帶回了菜,還帶回了人——王其越王大公子心心念念的,秋詞姑娘。
這下客人便更多了。
可王大公子見到了想見的人,心裏邊兒歡喜;王尚書也見到他欣賞的“司徒小哥”,自然也是歡喜的;王夫人也歡喜,卻是因為她聽了一件不可能卻變成可能的事;王映月則是因為回到家而樂開了花。
蕭如月誠然覺得,今個兒她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飯桌上沈良和秋詞也列了坐,王家人沒那麼多規矩,可青青和綠衣卻死活也不肯坐,蕭如月倒是不為難她們,便讓她們與荷香去邊上用膳去了。
這頓午膳其樂融融,除去王家大大公子的眼神時不時飄向秋詞姑娘那裏,且走神發呆之外,其他倒也和諧。
午膳之後,王尚書便喊了蕭如月單獨到書房敘話,他滿心想著定要早些讓這個天賦極佳又肯幹實事肯吃苦的年輕人早日將養好,回去工部助他一臂之力。
卻不等他開口,蕭如月便先聲奪人了,“大人,不知當年你與前任禮部尚書蕭翰文大人是否有秘密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