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是來對了吧。”蕭如月回頭衝她笑。
王映月愣愣點頭。
自打入宮之後,她便再未回過家門,今日卻是,猝不及防便回來了。
入宮之時她也沒想過自己有一日能隨意回來,這驚喜太過突然了!
綠衣懷揣令牌,兀自走在前頭,在門口的家丁麵前一晃,兩名家丁連忙跪下。
蕭如月便招呼著王映月一同入內。
久未歸家的王婕妤自踏入家門,便覺得恍如隔世,瞧什麼都覺得久違了,摸著牆壁,一步一步不肯走了似的。
這個時候,王尚書還在朝上,大公子也去了翰林院當值,府中便隻有王夫人一個女主人,她聽聞貴客臨門趕出來時,正好與神思恍惚的王映月打了個照麵。
王夫人先是一頓,而後便驚呼道——
“映月?!”
“母親!”
母女二人乍見麵,皆是驚詫,隨後便抱到了一處。
王映月入宮時日不短了,當初王夫人送她入宮,便非出自本意,平日裏她想見女兒也隻有偶爾入宮才能見到,聚少離多,母女都多有思念。
如今,入了宮的人就這麼站在她麵前了,王夫人怎能不驚訝。
要曉得,後宮妃嬪可不是說出宮便能出宮的。王映月今日又是作的男裝打扮,這擱在素日裏,根本想也不敢想的呀。
王映月心中也是歡喜。母親久久入一次宮,能說的話也是有限,她這會兒站在自家的院子裏,見著一切都好,這比什麼都踏實。
“夫人,有什麼話咱們還是屋裏麵說吧。”蕭如月在邊上輕聲提醒道。
王家母女才意識到,還有個皇後娘娘在身邊,忙分開,向蕭如月跪了下去。
“夫人起來吧,不必多禮。”請
王家母女一同起身,請蕭如月花廳裏坐。
王家的下人很快奉茶下來。但因為蕭如月身份特殊,王夫人便遣退了所有下人。而蕭如月言道要與王夫人、王婕妤說話,綠衣、荷香以及沈良,也都退到了門口。
屋子裏隻留了蕭如月、王夫人以及王映月三人。
“娘娘怎會如此突然再度駕臨寒舍,還把映月也給一並帶回來了呢?”王夫人如今倒也學會了心直口快,不再藏著掖著,有話便直說了。
蕭如月飲了口水,慢悠悠道:“今日會帶上王婕妤都是因為湊巧。本宮原本便打算用過早膳後要過來的,剛好王婕妤去了邀鳳宮,本宮想著,王婕妤入宮多時,應當許久未曾回過家。就順便把她一道帶回來了。王婕妤久未回家,可還適應?”
“臣妾多謝皇後娘娘恩典!”王婕妤二話不說便跪下去,給蕭如月叩頭行大禮。
蕭如月手中的紙扇抬了一抬,笑道,“起來吧,王婕妤這身裝束,行這般禮節,有些違和。”
王映月有些尷尬,提著衣物便坐回去了,困窘地看了看王夫人。王夫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一時間凝滯。
隻見蕭如月手中的折扇“刷”地展開,一副水墨山河圖在王夫人與王映月麵前鋪陳開。
蕭如月折扇輕搖,忽而站起身,指著自己潛進的麒麟向王夫人道:“不知夫人可認得這麒麟?”
“這麒麟……”王夫人順著她折扇所指,目光落下,頓時呆滯。
之前,蕭如月一直坐著,手中又有扇子遮擋,王夫人眼中又一直在看著自己的女兒,這會兒驀地看著她衣襟上的麒麟,臉色大變。
“娘娘,這麒麟是宮中哪位繡娘所繡?!”
“本宮。”蕭如月笑笑遞出兩個字。
王夫人的眸子驟時瞪得大大的,“怎、怎會……這手藝分明是……”
“夫人還記得禮部尚書蕭府一門。”蕭如月看穿她這錯愕驚詫之下的欣喜,若無其事地問道。
如何能忘記?
王夫人愣愣點頭,鬥膽假設,“是蕭家夫人麼?還是,蕭家小姐?”
可,蕭家小姐嫁入了魏王府,後來生產時難產,便與孩兒一並去了;蕭家夫人傷心欲絕,在回鄉路上,與蕭大人被賊寇所殺。
她們,都已不在人間了呀。
這般手藝,除了蕭家人,便隻有當初與蕭家姑娘交好的如今的魏王妃了,可那個女人連這門手藝的一半精髓都學不到,斷然沒有這等手藝的。
王夫人腦子裏轉了無數畫麵,一麵試圖說服自己,又覺得,無論是何種情況,都不對勁。
皇後娘娘是東陵皇室的公主,怎麼可能與蕭家夫人與蕭家小姐有幹係呢?
“夫人,還記得我母親所贈的送子觀音圖麼?”蕭如月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