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柳夫人與王妃走這麼近,往後怕是要壞事。”命婦們剛走,銀臨便忍不住說道。
“無妨的。”蕭如月笑笑道,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對於這個年紀輕輕卻城府極深的皇後娘娘,銀臨從來也沒能看明白過。
她有時候甚至覺得,皇後娘娘身體裏住著的並不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而是個曆經滄桑歲月的長者。
正說著話,後殿走出來一人,卻是穿著華服的梁丘雅音。
她那身衣服,不正才走的那些命婦裏頭,最年輕一個所穿的麼?
難不成是同款?
“雅音姐姐辛苦了。”蕭如月見她過來,起身迎了過去。
手中的茶盞便遞了出去。
“舉手之勞罷了。”梁丘雅音接過茶盞,大抵不口渴,隻微微呷了一口。
說道:“我回來時沒人看見。”
蕭如月眸中笑意濃烈了些許,“多謝。”
“該不會剛才那個……是雅音姑娘……”
看著眼前的一幕,綠衣忽然明白了什麼,驚訝地捂著嘴。
梁丘雅音露出一如既往的恬淡笑容。
沒否認便是默認了。
銀臨隻覺得今天下午那位夫人瞧著好似有些不對勁,沒曾想,竟然會是,雅音姑娘。
那位夫人她也是認得的,卻一點沒瞧出來端倪。
“真是神乎其技。”半晌,銀臨由衷佩服道。
梁丘雅音朝她輕輕頷首,便把茶盞放到邊上的茶幾上。
“我先回去把這身衣裳換下來。免得給旁人瞧了去。”
蕭如月點點頭,梁丘雅音很快閃入了後殿。
彩茵提著食盒從外頭回來時,連她的影子都沒瞧見。
“娘娘,您瞧奴婢給您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彩茵舉高食盒,獻寶似的舉到蕭如月麵前。
“是什麼好東西?”蕭如月看著她,問。
彩茵笑著咧出一口白牙,“這是剛才一位小公公給我的,說是君上特意吩咐膳房給您做的補品。那小公公在門口遇見了我,便交給我帶進來了。”
蕭如月聞言一頓,給銀臨使了個眼色。
銀臨也聽出了蹊蹺,從彩茵手上接過食盒,放在桌上打開。
裏頭是一盅燕窩,上好的血燕。
打開湯盅便能聞見香氣撲鼻而來。
“的確是好東西。”蕭如月近前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用這麼名貴的東西來對本宮下手,本宮有些受寵若驚呢。”
想不到啊,宮裏想要她命的人居然如此之多。
皇後這個位置,當真不好坐。
一個不小心就會死於非命,好危險。
彩茵愣了愣,像是不明白。
銀臨沒好氣睨了她一眼,“你差點就害死了皇後娘娘!”
綠衣也聽明白了,驚訝地看著血燕,“這東西,是……是有人下毒了?”
銀臨沒說話,從隨身帶著的針盒裏抽出一根針,往燕窩中探了探,銀針立時發黑。
“我,我沒有,我……”彩茵一臉驚恐,根本就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娘娘,奴婢這就命人去追!”銀臨急匆匆便要往外走。
但被蕭如月拉住:“這會兒去追人早走了,不用追了。”
銀臨也知道皇後娘娘的話有理,便回轉來。
一看見彩茵那張臉,便怒氣爆發,“你看看你,都是你幹的好事!你知不知道你提了一盅毒藥給娘娘。”
“我,我真的沒有……我不知道這是……”
“別怪她了。”相比起銀臨的怒氣衝衝,蕭如月反倒平靜。
“娘娘,您別護著她。這丫頭在宮裏都待了多久了,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這血燕若真是君上吩咐人準備的,早在下午就該送來,斷不會在這個快要用晚膳的時候送;”
“再者,君上送給娘娘的東西,一貫都是方公公以及內廷司總管、尚宮局的尚宮等諸位親自經手,哪兒有讓一個小太監來送,並且連娘娘的麵都沒見著,就把東西隨便交給一個人匆忙離開的道理?”
銀臨氣不打一處來,既是生氣又是失望。
蕭如月沒說話,因為銀臨說的都對。
“她連來人是誰都沒弄清楚就敢隨隨便便把東西拿進來,這丫頭就是缺心眼!”
銀臨說著,又忍不住白了彩茵一眼。
彩茵臉上神色從迷茫到驚慌到現在白如一張紙,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哇”的一下就哭出來了。
“娘娘,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娘娘恕罪,娘娘饒命啊……”
越哭越凶,眼淚掉的稀裏嘩啦。
蕭如月最受不了別人這麼哭,她看了銀臨一眼,又看了看綠衣。
吩咐綠衣道:“你把彩茵帶下去,不知情的還以為本宮虐待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