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一抹熟悉的黑影進來,白賀然猛然來了精神,“王爺,你可算是回來了,到底因為什麼事耽擱了?什麼事比醫治你的臉還要重要嗎?”
血天歌揭開麵上的黑布,再次回歸四王爺慕容塵的身份。
他摸索著的臉頰,凹凸不平的灼燒觸感,是不是真將那個丫頭嚇到了?
白賀然也不再追問,自動上前,扶慕容塵坐下,然後緩緩掀開他灼燒後的臉皮,原來,裏頭別有乾坤,是另外一張驚世絕豔的臉容,卻不知何故,右邊臉上,殘留著一道歲月陳舊的傷疤,格外觸目驚心。
白賀然看著那道根本毫無好轉跡象的傷疤,不由得黯然神傷,主子為了扮演慕容塵和血天歌兩個不同的身份,每日都會帶上不同的人皮麵具,一個是灼燒後的人皮麵具,令一個是完好的人皮麵具,因為長期密閉,導致他原本的容貌愈發受損。
“王爺,若是沒有必要,做血天歌的時候,不必帶那個晦氣的人皮麵具。”白賀然於心不忍地勸導。
慕容塵眼波微動,並未答應,他性子曆來嚴謹,在大局為未定之前,他每一步都會小心謹慎,隻是,將那副麵容給楚姒清撞見了,會不會引起她的懷疑?
“王爺,明日就要啟程圍剿青巒山了,您作何打算?”白賀然永遠都無法猜透這個男人的心思,即便跟隨了他十多年之久。
“本王自有安排,你無需擔心,好好研製你的藥丸就是。”慕容塵一邊說,一邊疲累地躺在軟榻上。
白賀然點點頭,半跪著身子上前,用塗抹好的特殊藥材,敷在他右臉的傷疤上。
一股馥鬱的藥香撲麵而來,慕容塵緩緩閉上眼眸,任憑溫熱的藥汁滲透他的臉部,緊接著,五髒六腑也隨之受到牽連,他的眉頭痛苦地皺起,無人知曉那期間的痛楚,他卻自始至終,一聲不吭。
“王爺,請你再忍耐一下,這藥一定能解你身體裏的毒素。”白賀然攥緊拳頭,渾身大汗淋漓,緊張萬分地看著男人備受痛苦的煎熬。
那道觸目驚心的刀痕,便是毒素的根源之處,下毒之人可謂心狠手辣,若是強行解毒,就會毀掉容貌,所以多年來,白賀然一直鑽研能夠中和的藥物。
翌日,天朗氣清。
楚姒清轉醒後,第一件事便是去了隔壁房間,她推開門,卻見床榻之上空蕩蕩的,一顆心仿佛也被掏空了一般。
走了?一聲招呼不打地走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此刻她忽然不覺,自己會為一個男人牽腸掛肚。
望著街頭叫賣的可口早點,她竟然半點胃口都沒有。
阿七爬了起來,小手快速地扣好衣扣,眨著明亮的大眼睛問,“清姐姐,你脖子上怎麼紅了?受傷了嗎?”她天真無邪地看著,不知所雲。
楚姒清心中一咯,飛快地掠到銅鏡前,待看清上麵殘留的牙齒痕跡,她不由得羞的麵紅耳赤。
“清姐姐,我幫你上藥吧,看起來傷的不輕。”阿七自是不懂得男女之事,熱情地要幫忙。
“我沒事,你快出去吃早點吧。”楚姒清再無往日的冷靜自若,慌忙捂著脖子吩咐道。
“怪怪的,傷了都不給我看看。”阿七嘀咕兩句,生氣地溜出了房間。
楚姒清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定,她趕忙翻箱倒櫃,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出遮瑕的胭脂,因為平時都不大用。
懊惱間,阿七忽然興衝衝地地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盒胭脂,“清姐姐,清姐姐,有好消息。”
“什麼事?”楚姒清沒有轉身,裝作自顧地梳著頭發。
阿七揚了揚手裏的胭脂,“剛剛六扇門的人來通報了,讓你今日去任職呢!還帶了盒胭脂過來,說你應該用得著?”
“什麼?他們怎麼知道?”楚姒清氣憤地拍桌而起。
“我.....我不知道,他們怎麼知道的。”阿七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看著楚姒清的背影。
“是四王府的人送來的嗎?”楚姒清強忍著心中的火氣,一字一句,咬牙問道。
“你怎麼知道?清姐姐莫非還有順風耳?”阿七一副驚異的表情,手裏還緊攥著胭脂盒。
楚姒清無奈地閉了閉眼,“也可以這麼認為。”說罷,不得不接過阿七手裏的胭脂,若是就這樣出去見人,指不定招來多少人笑話。
一個早晨的時間,楚姒清一門心思坐在梳妝台前折騰脖子上的痕跡,半個時辰後,她方才處理妥當。
鏡子中的女子,塗抹了胭脂後,唇紅齒白,麵若璞玉,不算貌美如花,但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樣風情,楚姒清兀自撫摸著臉龐,心中不由得驚起波瀾,或許這張人臉,暗藏了不可告人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