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鼻間溢出嚶嚶泣聲(2 / 3)

敬妃給奇尚宮攪得更加心煩意亂,吳尚宮揣奪著敬妃的臉色,隻得輕聲勸奇尚宮道:“正是因為情勢緊急,你不如先回到嬪宮娘娘的身邊。”

“沒有中殿娘娘的首肯,奴婢拿什麼臉回去見嬪宮娘娘啊。”風雨裏,已分不清奇尚宮的臉上是淚是雨。

“唉,”敬妃長歎一聲:“天要下雨,擋不住,擋不住啊!”

奇尚宮聞言哭得聲淚俱下,即使風雨如晦,也能聽到她聲嘶力竭的聲音,望著她慘淡的形容,絕望離去的背影,我的心亦是發怵了。

望著奇尚宮回來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嬪宮的眼淚奪眶而潰,瞬間打濕了殘存希冀的臉,她抿著嘴,壓抑著哭聲,僅從鼻間溢出嚶嚶泣聲,“娘娘,記著,無論為父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守住您的位置。”

她拔下發簪,狠狠刺在手臂上,以肌膚的疼痛來減緩心靈的窒息,汩汩鮮血順著她的手腕蜿延而下,如蟒蛇吐露出殷紅的信子,纏繞在指縫間,最後,凝於指尖,一點一滴,閃著異樣寒光。

“娘娘,”奇尚宮連忙掏出手帕,嬪宮撩起袖子,置於雨中,手臂上的鮮血傾刻間被大雨帶走,“今天的事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之後,任奇尚宮包紮好傷口,仍將發簪插於盤發上。

“東宮大人,你想要將大樹連根拔起是嗎?”嬪宮穩穩當當的踩在泥濘裏,縱然風雨交夾,她的步履依舊很是端莊,“但是臣妾是大樹底下的小草,在風雨之後最先站起來的,一定是臣妾。”

“兒臣給父王千歲請安,給慈殿娘娘請安,”嬪宮雙手橫前,伏於雨地裏,行大禮,我立於敬妃身後,越過敬妃的肩,清楚的看到,嬪宮紅腫的眼,她的鳳目,像頭頂結愁的烏雲。

隻是,她的麵容,除了在藍光之下異樣慘白外,一片沉靜,“原來是嬪宮,”主上顫微微的聲音透著不忍:“雨下得這樣大,你先行回宮吧!”

“是呀,嬪宮,我跟你父王知道你的一遍心意,回宮後再召見你。”敬妃的肩,微微顫抖,她以言語撫就著嬪宮。

東宮殿卻下一個劍步走上前,抬眼望向嬪宮:“嬪宮,你來的正好,這樣的事,早晚亦是要知道的,”句句如燒紅的烙鐵在烙嬪宮心上:“河城府院君被押到義禁府,正準備接受推鞠!”

“若臣妾的父親,涉及謀逆之大罪,臣妾及臣妾的家門,”嬪宮依舊伏在雨地裏,她提了口氣:“甘願受罰,千歲、千歲、千千歲。”

未等主上答言,東宮來個釜底抽薪,將事態擴大到無可轉寰:“嬪宮曉以大義,還請父王明察,兒臣一如嬪宮之所思。”

眾人俱將目光紛紛落在嚴宗的身上,敬妃、東宮、宗親戚眷、朝庭大臣、甚至宮人、下士,她的命運,飄搖在風雨裏,可謂命懸一線,隻要嚴宗點頭,隻要嚴宗一句話。

片刻斂聲屏息,仿佛十年那麼漫長。

我看不到嚴宗的臉,卻分明可以看清,眾人揣測、匪夷的目光,有人暗叫不好、有人落井下石、亦有深深憂慮的,嚴宗略咳嗽一聲,眾人將脖子伸得更長,“嬪宮,”他的言語遲疑,明顯是在猶豫。

“嬪宮於深宮中,素來有德,”嚴宗終於拿捏了話語:“家人犯罪,家屬不應連罪,自世宗大王一朝,領相沈溫一案,就有定論。”他一句家屬不應連罪,將嬪宮從生死迷局,拉了回來。

“聖恩浩蕩,”嬪宮長跪於地,目送嚴宗和敬妃歸宮,東宮則失望得一步三回頭,望著那幅計不得逞,惱怒而傖惶的樣子。

她細長的鳳目,有守得雲開見月明清亮之色:“大人,臣妾將於您一同榮極,您登上寶座,我坐上國母的位置,一切來日方長。”

“賤人,我發誓”東宮駐了足,在大雨裏,等候著嬪宮走上前,他望著嬪宮冠麗端絕的臉,蓮步姍婿的身影,飲恨道:“我一定會廢了你,自廢妃尹氏,你將成為朝鮮曆史上第二位被國王廢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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