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後,紅袖便吩咐墨香去熬藥,她雖比她小一歲,但做事還算穩妥,伺候小姐的時候也能幫忙打下手,將畔之扶在床上躺好之後,又弄了些冷水,將帕子浸濕之後覆在她額頭上,輕歎一聲道:“小姐,你怎能這麼折騰自己呢?你看,這剛退下去的熱,如今又燒起來了。”
“沒事,再喝點藥就好了。”顧畔之虛弱的笑了笑,身子雖虛軟無力,精神卻不知為何好的很,或許是因她終於反攻導致亢奮?來異世這些天,恐怕也隻有今天才這麼肆意,可惜,這身子不爭氣,不然她還想大醉三百場以示慶賀呢。
“小姐,快別說話,好生修養著。”紅袖忙輕聲安撫著,過不多時,墨香便煎好了藥來,紅袖一手接過端到畔之麵前,畔之苦著一張臉喝了一口立即皺起了眉頭,她嗜甜最怕苦,盯著那一碗黑咕隆咚的藥,胃都開始疼了。
“小姐,快將藥喝了吧,涼了藥性就會差很多。”
畔之深吸幾口氣,一狠心咕嚕咕嚕的一口幹了,壓著那翻滾起來著的嘔吐感,叫囔著:“甜棗,快,甜棗!”
墨香忙將已備好的甜棗遞了上去,顧畔之一口吃下幾顆,那膩人的甜才將苦澀感壓下了幾分,又向墨香多要了幾顆甜棗,算是對自己的補償了,紅袖好笑的將藥碗放下,為她掖著被褥,服侍她歇下。
畔之嘴裏含著甜膩的甜棗,閉眼側臥著,身子依舊燙的很,原本的亢奮感漸漸淡去,人也極倦怠起來,一閉眼便昏沉的睡了過去,一旁伺候的紅袖憂心的皺眉,小姐病情複發,難不成與太子之間的婚約真的退了嗎?到時候流言四起,那小姐以後該怎麼辦,她...還能嫁的出去嗎?
等到畔之再次醒來之後,已是入夜時分,熱已褪去不少,在旁伺候她的是紅袖,一見她醒來便上前來扶她,臉上似有喜色,畔之揉了揉微疼的眉心輕聲問:“什麼時辰了?”
“小姐,戌時了,身子好些了沒?”她如今在畔之麵前已不再自稱奴婢了。
“嗯。”畔之應了一聲,聲音剛落,那墨香便端了一碗清粥來,那粥聞起來香的很,勾起了她幾分食欲,墨香走上前來恭聲道:“小姐,奴婢煮了些小米粥,要吃些嗎?”
“好。”
紅袖聞言便從墨香手中接了過來,她一貫貼身伺候小姐,下意識中便不喜那墨香與小姐太過親近,墨香也沒說話低頭立在一旁,畔之暗笑一聲,這丫頭難不成還怕別人搶了她的位置?
畔之身子沒力氣柔弱的躺著,紅袖便一勺一勺的喂著,被人伺候的感覺甚是不錯,她就當個嬌小姐享受的緊,一碗清粥很快便見底,末了,畔之讚了一聲:“粥煮的不錯。”
墨香立即紅了臉,規矩的站在一旁,也沒趁機邀寵什麼的,畔之對她這般本分還是有幾分欣賞的。
末了,墨香退下,畔之側躺在床邊,紅袖按捺不住喜色笑道:“小姐,如今大街上傳遍了,之前那些傳言子虛烏有,您被柳老譽為有國母之賢,還有那些文人名士作詩誇您呢。”
畔之抬眼瞧著她微紅興奮的臉,眉心卻蹙起,涼聲歎道:“月滿則虧,這等盛譽對我而言不見的是好事。”
“怎麼會?”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畔之閉眼翻過身去,紅袖心存疑惑卻也沒敢再打擾她,聽著那門被輕帶上,顧畔之睜眼,鳳眸銳利之極,嘴角劃過一絲冷笑,國母之賢?若一閨中之女背負了這一名聲,恐怕這輩子都得與宮廷扯上關係了吧?
國母?哼,就她這種常年跟屍體打交道的法醫也能當上國母的話,以後她一時手癢了想解剖屍體了怎麼辦?
雖說解了她名譽被毀問題,不過這隨之而來的後遺症也不少啊,相府嫡女的身份應該也有些用處,再加上那什麼‘國母之賢’的名聲,盯著她的人,想必...也不少吧,一想到自己變成了五香肉,然後被幾隻餓狼盯著,她就有種要爆走的衝動!
夜半時分,等到某個木頭人不打招呼的點穴扛人飛奔一氣嗬成,再把她仍在某狼麵前的時候,她灰常不淡定了,且不說她隻身著裏衣,就這種睡夢中被人擄走,任誰都會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