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泉邊,崖深洞幽,柳嵐雀看著翟元自柴薪旁,點燃了一三寸長的朱香。
那香呲呲爆出了幾朵花火,又繚繞成一片青煙嫋嫋,隻見那翟元眼中的賊光淡去,肅起了一張臉,手指十分靈捷的轉動了那朱香,懸灸於了鳳炎煥的神門、百會二穴處。
“那是什麼?”柳嵐雀聞到了一股馥鬱香氣,心中一顫。
“問魂!”
“這問魂,有毒嗎?”她緊張了起來。
“我翟門雖飽有見識,卻從不下毒害人,你家門主隻是睡的沉,他不會有事的,小雀兒。”安慰了一眼,翟元盤膝於鳳炎煥的身前,觀察著鳳炎煥的額頭,而片刻那不省人事的男子額心,浮出了一點如朱砂般的紅痕。
“哦,那是什麼?”
“他的神闕已開,我們先聽聽他說什麼。”
火光照映中,翟元勾了勾唇角。
不出一刻,鳳炎煥口中嗬出了一聲歎息,他似被夢境所困,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他反反複複地念叨著,翟元側耳細聽,“真是喪氣,這是什麼?”
“我聽百鶻常念的。”柳嵐雀覺得有些事根本沒必要說那麼明白,翟元聞言,眼睛幽幽一亮,瞧著鳳炎煥,問:“鳳炎煥,那喜女商百鶻,你可是要娶她?”
“南叔說,我們問天門就缺一少夫人了!”柳嵐雀一旁道。
“小雀兒,果真如此?”翟元靈眼瞟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柳嵐雀十分篤定,才笑嘻嘻地吐出八字,那地上的男子也吐出了八字,“生不同席,死不同穴!”
“唔——”柳嵐雀臉一下僵掉,那夢中男子冰冷的口吻,沒有半絲人情味。
門主的語氣好重啊!
百鶻真是這輩子她瞧過最美的女子了,而百鶻別看她冷若冰霜、欺師滅祖,實則百鶻是個心腸頂好的女子。
可轉而她又覺這話不似尋常,“我家門主和百鶻有些誤會!”她告訴翟元。
翟元揣度著,貼耳相問,“鳳炎煥,你認識百鶻對嗎?”
“不!”那自鳳炎煥口中迸出的一字,洪亮亮的,又著實冷漠,柳嵐雀嚇地縮了縮腦袋。
“鳳炎煥,商百鶻美若天仙,你不會不喜歡的?”翟元眉頭深鎖,探問道。
“喜歡......,喜歡......”夢中,鳳炎煥的臉上浮出了層笑。
“瞧,那之前的話做不得數,我瞧這句才是句像樣的實話,我們家門主臉皮薄,他喜歡百鶻的,這問天門我聽芙姑娘說還沒留過誰常住呢!”柳嵐雀笑了下,而很快她又愣住了,“手......,那鬼女的手......,喜歡......,那手好喜歡......”鳳炎煥喃喃說著。
定定打量自己的手,柳嵐雀眨眨眼,“問天門不止嵐雀一個鬼女,七姐姐的衣裳上的花都是那些鬼女繡的。”
“我以為你家門主說的是姑娘的手,而翟某也覺姑娘的手生的萬裏挑一。”翟元深深看了她一眼。
好遺憾,他翟們失了一可造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