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那石料果真是石料?”柳嵐雀猶疑地看向那挺拔如鬆的身影。
“那鐵石不是石料麼?”鳳炎煥睜著黑白分明的俊眼反問她。
柳嵐雀頓覺自己孤陋寡聞!
這鐵石說來本朝從未將其視若什麼石料,鐵石曆來官營,百姓那貧寒柴門,這石料用的少,更不會用這鐵石,“爺,不知這鐵石能入關麼?”私運鐵石可是大罪,柳嵐雀怯生生地問。
“剛開戰那會兒不好入的,爺急了好一陣兒,如今朝國西麵吃了敗仗,這鐵石好入了些!”鳳炎煥聲音緩了一緩,如初見那會兒,一臉的溫潤無害。
“爺這門子堪比王侯府衙、仙嬛洞府,這用剩的鐵石不知作何?”柳嵐雀不覺問天門有多少門子要修,於一旁問的含蓄迂回。
“如今這戰事起,朝廷的鐵石怕不夠用,可以賣出去一部分救急。”
“爺是大善人,那鐵石的價兒?”柳嵐雀須臾有些明白了,這鳳炎煥就是一發不義之財的主兒。
“身為朝國子民,自當為國出力,這鐵石可增戰時之需!”門主滿身正氣道。
奸佞啊奸佞!
柳嵐雀心底淬罵無數,卻見那風姿翩翩的門主,神清氣爽地頭前趕路去了。
愈往北行,愈覺這天時融暖,沿路已不見清秋蕭瑟,楓葉如花。
隨著晨曦到來,隻覺似春如夏,周遭一片翠色蓊鬱、花影簇簇,耳聽有泉聲淙淙,柳嵐雀心中大喜,金蓮碎急地往聲音方向去。
“偏了,偏了!”門主陰著嗓子,柳嵐雀倒退數步,門主已穿花而去。
“怎麼會偏了呢?”泉水明明在南麵麼!
眼眸眨眨,改線隨行,當一麵巨石上“蝴蝶泉”三字映入眼簾,柳嵐雀明白這道是走偏了!
可此方沒有泉,隻有一條起伏的斑斕大道,錦繡如緞,鋪在眼前,宛如仙畫。
隻是當她走近,她瞧清了,路上不是花,而是蝴蝶的翅膀,那些蝴蝶死了。
“泉非泉,是黃泉!”
鳳炎煥涼著聲音替她解道,柳嵐雀心中爆寒,便聽一陣高山流水般的古琴之音,杳渺地從天際傳來。
“是他麼?”柳嵐雀問門主。
門主閉目陶潛,未有作答,而空中一響,飛來一物。
柳嵐雀駭了一跳,鳳炎煥已騰身而起,那身影翩翩如鴻,又疾如閃電,單身接物,騰於木芙蓉的花樹中,團身打作,少頃便有同樣的音律自那古琴上流出。
“高山流水遇知音,鳳炎煥,你總算肯現身了!”
“翟元,你自幼為偷兒,終身為偷兒,你還帶那玉尺王山的一群歹人毀了我的門子,你爹要是來,我還認個知音,隻是你來,這知音倒做不得了!”
“鳳炎煥,你好大的口氣。”
“鳳某來,不是與你鬥氣的,我門下的鬼女要朝你討回她的寶貝,她如約而來。”
“這蝴蝶泉,聽說是有規矩的。”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裏是黃泉路,公平的很。”
“鳳炎煥,你就這樣任著你的門人送死?”
“她要來,鳳某如何能攔著,而你翟門家訓標榜,不欺婦孺老幼,若對陣,你隻能使出半成功力,與鳳某門下的鬼女一決雌雄。”
柳嵐雀聞言呆了,她是來討風箏的,可不是來決戰的。
“鳳炎煥你是說那鬼女的三成功力能趕得上我半成修為?”翟元現身,一臉黑霾。
“你若不信,大可去試!”鳳炎煥隻專心操琴,並不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