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歲的七月,據聞是問天門鬼侍們最逍遙的日子。
晏晶芙自是要下山玩的,她慫恿南叔和阿慶扮了女子,又拉了七姐姐一同扮了男子,幾人於午夜一同從鬼門飄身而出。
那七姐姐扮男子自是好相貌,隻可惜這眉梢風流,眼底嫵媚總是藏不住,以致於南叔總是“啊呦”“啊呦”地蹙眉歎氣。
“驢…….驢驢…….,呂南…….,你一發聲我就頭痛,我們下山采辦吃穿用度,尋個樂子,你這礙眼的老家夥隨去作何?”鍾七兒擋住那胖老頭兒的去路好奇地問。
“啊呦,晚輩麵前,沒個長輩樣子,不像話的,老夫自有該去的道理!”
南叔易了容,他剜了鍾七兒一眼,拄著拐棍,也沒答個明白,頭前便走了。
“呦,豆腐半截高的,還長脾氣了?”鍾七兒瞅著那胖墩墩的背影,滿臉的不悅。
“七姐姐,你少說幾句吧,這鬼節鬼節,南叔心裏最是不好過的,而他每年都會出門給夫人買胭脂水粉、翠鈿釵環,圖的就是一份兒心意,即使嬸子她不在了,南叔也會如常去的。”晏晶芙拉了她一下。
“呦,真看不出他還是個長情的男子?”鍾七兒了一聲歎息,那臉上的陰霾散了,於那阿慶道:“瞧,我這嘴上也沒個把門的,於你爹那兒代我陪個不是!”
“七姐姐,您可難得?”阿慶聞言一樂。
“反正入了這問天門,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和他也沒深仇大恨的!”鍾七兒淡淡一笑道。
“哈哈,我最喜歡人多熱鬧了,你是不知,外人隻道我們這門子厲鬼出沒,殊不知這問天門實則比人間還暖心呢!”晏晶芙搖著扇子,一臉驕傲。
“我以為進了這問天門,也就離墳墓不遠了,沒想到還能出來透透氣,也算是有些個體會,可你們爺也是,那雀丫頭說來年紀最小,正是貪玩的年紀,這罰也罰了,難得趕上這喜慶日子,怎麼也沒說給個人情,允她和我等同行啊?”鍾七兒埋怨道。
“七姐姐,您這心思,不過是想帶了柳嵐雀那小妮子去查你那仇敵的事?”晏晶芙勾唇一笑,兩隻眼睛細細琢磨著鍾七兒的表情。
“哼,那雀丫頭告訴你了?”
“那鬼丫頭才不會告訴我呢,是爺未卜先知,一早就有交待的!”
“我不過是想帶雀丫頭散散心,你沒覺得她似乎有心事嗎,那大半夜不睡覺,將那劍舞的蒼勁有力的,瞧的人心驚肉跳的?”
“那丫頭有使不完的力氣,甭理她,而我知道她打心眼裏也想出門子瘋,她那些乖啊全是於爺麵前裝樣子的,而她怎會甘心當一鬼女,那練劍自是應該,我這左使一職也是好一番搏殺得來的,她在爺身邊奉事,這該長進的地方可多著呢!”
“話雖不錯,可那丫頭她就是有些怪,我思著那丫頭藏著的事必不會比我等少。”
這七姐姐不愧是江湖上行走,這眼力勁還是有幾分的,阿慶知道些內情,不禁叮嚀了道:“唉唉唉,問天門的規矩,七姐姐又忘了,而爺說了此番下山七姐姐可去,隻是一不能現了真身,二也不能任著心思往什麼官衙暗人那方湊,如今那六邏決堤之事,栽到了我們問天門的腦袋上,雖說爺不怕的,可是爺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