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恰盂蘭盆會,還逢了鬼節和鳳炎煥的中元隆誕。
問天門內瑤草芳菲,窗明幾亮,而殿中更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柳嵐雀一早便齊刷刷帶了一排的“主子”參拜門主,青峰立在她左肩,佐香站在她右肩。
“青峰,攜東海龍珠,賀門主歲歲如花,年年如玉!”
柳嵐雀說著,麵無表情看那雕兒一眼,那醜奴兒的眼珠驚惶間變成了對眼,撲棱著翅膀,叼了那夜明珠於上首諂媚。
“好本事,賞!”鳳炎煥會心一笑,寵溺地摸了摸那雕兒的腦袋,一隻雌雕被阿慶帶了來。
“青峰,爺賞你一通房丫頭,今天可美了你了!”
阿慶笑笑說著,放飛了一隻雌雕,青峰拍翅而過,欲討好那雕姑娘,誰知那姑娘,拍翅一撲,那青峰便挨了一頓啄,翅膀後來還淌了血,嚇阿慶一跳。
“昨兒兩個才見過的,不會啊?”阿慶心疼青峰,甚為納悶,晏晶芙咯咯一笑,“哈哈,這青峰瞧見大姑娘臊臉了,自是威武不起來嘍!”
柳嵐雀一旁瞧著,心道這青峰最是道貌岸然,常飛出去偷香竊玉,自不會臊臉,如今看它被那雌雕啄地有些頹靡,隻對著那青峰眯眼橫道:“去,狠狠啄了它,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那青峰身子打了顫,它不怕旁人,最怕這鬼女柳嵐雀,身子猛地掠起,將那雌雕兒撲了個眼冒金星,那一頓啄,看地室內一陣抽吸灌涼,其後那雕姑娘竟學了乖,倒和青峰攜翅雙飛走了,室內又一靜。
柳嵐雀今日忙地焦頭爛額,一提氣,繼續陳道:“佐香,采仙穀壽桃,賀門主添福添壽,喜樂延年!”
看向右肩的小猴佐香,那猴頭兒吱了一聲,攀梁取下了一品相上佳的蟠桃,於鳳炎煥麵前捧桃獻瑞。
“倒難為香兒你,賞!”從果盤中取了一李子,鳳炎煥將那佐香放去了梁上。
柳嵐雀躬身,再報:“茶玉,攜蝶舞助興,賀門主手摘星辰,九天攬月!”
手執一玻璃盅,於那壁上彈了三彈,內有一蛹,倏地便破了殼,一隻兩翼上有骷髏花紋的玉蝶在那玻璃盅內呼扇著翅膀,十分地搶眼。
“哦,倒忘了它,算算日子也的確是這幾天了!”鳳炎煥歡喜,那晏晶芙瞅著好奇,“這蝴蝶比爺以前養的大了許多呢!”
“此乃暹羅古籍中所載的骷髏王蝶,能采那苦樹茶荼的花粉,勤快地很!”
鳳炎煥說著,細思片刻,道:“就賞它一片茶荼花海吧?”
“茶——荼——花——海——”這曄山大,阿慶不知那花海在何處,隻看向鬼女柳嵐雀。
柳嵐雀眸珠轉轉,琉璃晶亮,抬手揭開那玻璃罩,那茶玉便飛出了窗子,阿慶恍然大悟,馬上吩咐:“內殿鬼卒速速隨往,尋了那花海,即刻傳訊!”
其後,內殿眾人皆叩拜獻了壽禮,阿慶送爺一部慧覺禪師校勘的《金剛經》,晏晶芙送爺一喜訊:綽爾呼台離朝國最近的一處兵營染了瘟,於外修門子的七姐姐工期緊,過不來,送爺一洋鍾。
那洋鍾映入眼簾,諸人齊刷刷閉眼,柳嵐雀則看著那鳳炎煥麵紅耳赤地佯作鎮定,而南叔則跳腳道:“啊呦,七娘她不像話的,不像話的,爺過生,她送鍾,而送鍾也就罷了,還送這赤身露體的裱畫男女。
“爹,七姐姐說此前聽那洋僧人說,叫什麼亞當夏娃,是主婚配送子的神男神女!”
“七姐姐定是被騙了,瞧,這男人左麵十二根肋骨好像少了一根?”柳嵐雀瞧地仔細,鳳炎煥顫目而觀,也覺愕然,阿慶則捂著眼睛繼續回道:“七姐姐說,洋僧人說他信奉的天神若女媧娘娘般造了一亞當,可是園子大,亞當寂寥孤單,就抽了他一根肋骨,造了一女子夏娃相伴,取傳宗接代,繁衍生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