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淵撲上去,想要抓住白芍的手,卻隻是落了個空。
眼看著白芍的身體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墜下山崖,沈青淵的一顆心好像被人捅了幾刀。
“芍兒……”
在白芍真正離開的那一瞬間,沈青淵才發現--離了她,他的心會這麼痛。
如果不是身後的許挽婉死死地拉住了他,或許,沈青淵會與白芍一道,墜下山崖。
沈青淵的眼眶泛紅,怔在原地。
“這樣高的懸崖落下去,芍兒……隻怕這回真的連屍骨都尋不到一具了。”
許挽婉的感歎卻在耳邊縈繞。
她也實在沒有想到,白芍竟然會做得這樣地決絕。
不過……這樣也是好事一樁。
“你閉嘴!”沈青淵的眉眼一凝,歇斯底裏地吼道。
這還是他頭一次對許挽婉發怒。
許挽婉顯然也是一愣,她垂下眉眼,抽搐著肩膀,不勝悲傷。
實則,長指甲都已經深深地陷入了肉裏。
白芍竟然已經重要到,能讓沈青淵對她發怒麼?
許挽婉的眉眼之間帶了一絲陰狠,白芍最好祈禱,這一次,她死絕了。
要不然,她一定會讓白芍生不如死!
想著,許挽婉的麵上強撐起了一抹笑容,眼角尚泛淚花。
“青淵哥哥……”許挽婉喃喃喚著,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沈青淵一怔過後,眼神之中恢複星點清明。
看向許挽婉掛著眼淚的眸子,方才的那些話,竟是他說出來得麼?
“婉婉……”
沈青淵低低地喚了一聲,眸光渙散。
足足有半晌,他才想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為自己推脫:“白芍她現在到底還是玄清閣的二閣主,是與我一路腥風血雨打拚過來的……”
“她若是就這樣死了,我無法給幫裏的弟兄們一個交代。”沈青淵眼角沾染上了落寞。
一定是這樣。
他怎麼可能會在意白芍的死活?她不過就是他手下的一條狗而已!
拿眼偷瞧著沈青淵的神情,許挽婉呼吸微窒,這個理由,沈青淵隻怕連他自己都騙不過去。
還不等許挽婉應話,沈青淵就已經衝身後呆愣著的手下吼了一聲:“還不快去找二閣主?”
一陣紛紛攘攘,峭壁上就隻剩下了沈青淵與許挽婉二人。
“青淵哥哥,芍兒已經沒了,你不要太傷心了……”許挽婉的語腔軟糯而又溫柔,可心中卻也帶上膽怯。
這樣神情癲狂的沈青淵,她還從未見過。
可愈是這樣,許挽婉的心頭愈是痛快,真瘋了最好。
雖是這樣想著,許挽婉卻仍是上前了幾步,想要握住沈青淵的手,卻被他一把甩開,冷眉橫對。
他想到剛剛暗衛所說得事,
“青淵哥哥……”許挽婉帶了哭腔。
可這次,沈青淵的心中隻剩下不耐。
沈青淵隨意地敷衍了一句:“婉婉,別鬧……”
如今,有些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如果消息有誤的話,他豈不是誤會了許挽婉?
“回去吧。”想著,沈青淵放軟了語氣。
他也還有事情,要回去處理。
許挽婉暗自撇了撇嘴,麵上是一如既往地柔順。
這一次,沈青淵沒有心思再騎馬。
馬車裏的兩個人,各自懷揣著心思。
許挽婉的眼眸中劃過了一道冷芒,白芍死了,這段時間必定是沈青淵防備心最低的時候……
如果她在此時動手的話……
哪怕是一直失魂落魄的沈青淵,也察覺出了許挽婉的異樣。
他冷下了眉眼,難不成,真的像手下所說得那樣……他看錯了許挽婉?!
回了玄清閣,沈青淵扔下許挽婉,徑直去到了白芍的屋中。
他坐在白芍曾睡過的床榻上,手輕輕地摸著粗布被褥,眼神則盯著桌子上的玩偶--給阿寶準備的。
沈青淵的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
他喃喃自語著:“芍兒,我知道你怨我,躲著我……可是你這次的玩笑實在開得太大了。”
雲霄峰那麼高的地方,怎麼可以說跳就跳?
“我已經派人去尋你了……你可不要與我躲迷藏,我多等一段時日沒關係,可你身上的傷,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