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衙門後,上官若愚嘴裏哼唱著歡快的小小鳥,雙腿生風,在侍衛的沿途保護下,一步步往二皇府走去。
狗皇帝有啥心思?為毛要救她?她表示,自己上輩子不是蛔蟲,猜不到啊猜不到,不過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論他暗地裏在圖謀啥玩意兒,她都接著便是。
“砰。”左腿利落的抬起,對準府外掉漆的木門,精準地踹過去。
剛想替她敲門的侍衛,默默的將抬起的手臂放下,嘴角忍不住一陣猛抽,二皇妃可真夠特別的,哪位貴人敢像她這般,做出如此難登大雅之堂的舉措?
腹誹歸腹誹,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把心裏的鄙夷說出口,無聲的低下頭去,數著腳邊的螞蟻,隻當什麼也沒看見。
“娘親!”坐在前廳外,冰涼台階上的上官玲驚喜的看向前方的大門處,一雙黯淡的眸子,瞬間仿佛被注入了無盡的耀眼光芒,娘親她真的回來了!
上官白用力捏了捏拳頭,雖不似妹妹這般喜怒形於色,但麵癱臉上一閃而過的波動,卻還是泄漏了他的情緒。
“嚶嚶嚶,娘親,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人家還以為……還以為娘親要把人家給扔掉……”上官玲一路哭著撞入她的懷中,眼淚與鼻涕不要錢似的,拚命往上官若愚的身上蹭,幹淨的長裙,這會兒布滿了狼藉的水漬。
“我像是會把寶貝扔掉的人嗎?”她拍了拍女兒的腦袋,哭笑不得的問道,可心裏卻暖暖的,有人在家中替她擔憂,替她牽腸掛肚,她明明該難受女兒的哭泣,但那股歡喜,卻如何也按捺不了。
心頭美得冒泡。
“可是,娘親也說,壞蛋從沒把這兩個字寫在臉上啊,娘親忽然不見了,人家真的很害怕的。”上官玲在哭訴一番後,有些難為情的退出她的懷抱,一邊擦拭著臉蛋上的淚痕,一邊抱怨,“娘親不在家,白發哥哥也不在,就連夜月哥哥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就隻剩下人家獨自一個人!”
“……”剛走上前的上官白,臉色一冷,他難道不是人嗎?哼!枉費他方才還想著,要對蠢妹妹稍微好一點,現在看來,他真的不能對她太好,自家妹紙絕對欠教訓。
留意到兒子臉上浮現的危險之色,上官若愚默默的在心裏為女兒的將來默哀,無意間得罪兒子,她還是自求多福吧。
不過……
“你方才說白發哥哥不在家?”清秀的眉頭猛地皺緊,“他怎麼會不在?”
她離開之際,分明交代過他,要待在家裏等待自己平安歸來,他沒在府中,又會去何處?
莫名的,她腦海中浮現了狗皇帝那份出人預料的聖旨,他的離去,和這份旨意有關係嗎?
“人家不知道,人家醒來以後,就沒見著大家了。”上官玲老實的搖晃著腦袋,“娘親,你說白發哥哥究竟去了哪裏呢?他會不會是去找娘親你去啦?”
“不會。”他未在九門附近現身,上官若愚若有所思的眯起了一雙眼睛,目光越過左側的灰牆,眺望遠方,那裏正是皇宮所在的方向。
這道旨意,該不會是他去向狗皇帝求來的吧?
“娘親,你離開後不久,他就和夜月哥哥一起離開了。”上官白平靜的開口,神色仍舊淡漠,但語調裏卻難掩那一絲擔憂。
他雖然嘴上從沒有承認過那個男子的身份,更親口說過,絕不會叫他一聲爹,可是,在這段時間的相處裏,他看得到,那個男人對娘親的照顧與體貼,早已在潛移默化中,將他看作了在乎的親人。
再如何掩飾,也掩飾不了他對南宮無憂行蹤不明的那絲牽掛。
“這樣嗎?成,你們倆在家裏好好待著,娘親這就去把他給你們找回來。”猜到那人的所在地,忌憚著狗皇帝會因此懲處他,上官若愚想要連夜進宮,打探消息。
就在她轉身之際,素色的寬袖卻被一隻小手輕輕拽住,上官玲眼帶淚花的昂著小臉,哽咽道:“娘親,你又要把人家拋棄嗎?”
“……”喂!她隻是去找人好不好,一會兒就會回來,別說得好像她始亂終棄了似的。
一排黑線無力滑下腦勺,“小玲,娘親是去辦正事。”
“人家也要去,人家再也不要和娘親分開了。”上官玲倔強的開口,目光堅韌,顯然被她今夜的失蹤嚇壞了。
“跟著我去幹嘛?人多反而礙事。”再說,帶著兩個孩子夜入深宮,她還能和狗皇帝愉快的交談嗎?
“不要。”可這次,上官玲卻沒有按照她的命令行事,小手用力拽住她的衣袖,不論她好說歹說,也不肯撒手。
尼瑪!她這倔強的個性,到底是和誰學的?
就在母女二人僵持不休之際,一抹黑影忽然從高牆外飛身躍入。
“誰?”上官白第一個瞥見眼角閃過的那抹黑影,下意識轉身,將家人牢牢護在身後。
上官若愚母女倆頓時側目,向牆角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