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姐妹交心,無意惹傷恨(1 / 2)

紀如甄進得室內之時,笑兒正在替司馬醉兒挽了個俏麗的發髻,才發現司馬醉兒昨日別的那支發簪竟不在梳妝匣裏。

“姑娘,您的發簪哪去了?”笑兒在梳妝匣裏翻找了半日,仍是沒有找到。

司馬醉兒怔了一怔,目光不由朝床榻上瞥去。發簪,昨日在她想刺殺蕭成歡之時拿了下來,再後來……

她已經記不太清了……

紀如甄進屋後,就一直看著司馬醉兒,此時一見司馬醉兒視線所至,便蹭蹭蹭地跑去了床邊,姣好的身段俯在床榻之上,莫名的就顯出撩人的風姿來。

司馬醉兒不由眉頭一皺,正待開口,卻見紀如甄猛然回身下床,滿臉端笑地朝她揮了揮手,嬌笑道:“姐姐,可是這支發簪?”

笑容妖媚,卻又夾雜著少女特有的嬌憨與天真,笑容與與那長相,顯得極不相配。

司馬醉兒莫名地心頭一酸,擠出一絲笑容,朝紀如甄招了招手。

紀如甄快步跑到司馬醉兒身邊,往她身上一粘,將發簪插到司馬醉兒頭上,看了看琉璃鏡中的容顏,笑道:“姐姐真好看!”

司馬醉兒看著琉璃鏡中,紀如甄那張異常妖媚的臉,恍惚間卻好似看到了曾張那張稚氣的臉,一樣的明媚,卻是清麗脫俗,哪像如今……

司馬醉兒抬起手,反手輕撫了上紀如甄的臉,語帶哽咽,輕聲道:“我們甄兒才好看!”

紀如甄抱著司馬醉兒,咯咯地笑。

笑兒看著一臉鬱色卻強顏歡笑的司馬醉兒,又看看歡快的仿佛沒心沒肺的紀如甄,眸光一閃。

這個紀如甄,在她看來,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怪異,且不說別的,單就司馬醉兒這張變來變去的臉,紀如甄無論見到哪一張,都沒有半點意外和驚訝,仿佛司馬醉兒本就那副模樣一般。

笑兒心念一轉,掃了一眼抱著司馬醉兒不撒手的紀如甄,笑道:“沒瞧出來,甄兒姑娘倒是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之勇,這等定力,以甄兒姑娘這個年紀,當屬頭一份了。”

司馬醉兒聞之,笑道:“這倒是,甄兒打小就沉穩,我娘常說,我白長了這些年歲,論沉穩,竟不及甄兒一半……”

“姐姐又在胡謅,甄兒才比不上姐姐!”紀如甄往司馬醉兒身上碾了碾,一臉羞澀的樣子。

“甄兒不自妄自菲薄,你性子比我好,此乃天生的,全家上下都是知道的!”司馬醉兒道:“便是飛羽哥哥,當年也說甄兒的性子要比我強上許多呢!”

紀如甄嗯了一聲,將頭倚在司馬醉兒肩頭,輕聲道:“姐姐,再過幾日,是飛羽哥哥的生辰了吧?

步飛羽的生辰?司馬醉兒愣了一愣。她自被蕭成歡拘在這不歸居中,渾渾噩噩的,竟是不知“山中歲月幾何”了。原來,竟是到了三月二十六了麼?

“眼下是什麼日子了?”司馬醉兒茫然地問道。

笑兒極快地掃了紀如甄一眼,應道:“回姑娘,今日是三月二十四!”

竟然是三月二十四日了!司馬醉兒有片刻的怔忡。

以往每年的三月二十六,紀氏總給給步飛羽縫製新衣,做長壽麵,一家人和和樂樂的給步飛羽做生。

而步飛羽,最喜那一日,帶她出去踏青,可這樣的時光,早已永過多地埋葬在那場滅門慘案之中了,這人世上,再也沒有一個飛羽哥哥,可以任她哭,任她鬧,百般嗬寵著她了,她的飛羽哥哥,沒了……

她同時失去的, 還有將她捧在手心裏疼愛的父母,一夜之間,她就隻剩下自己……

司馬醉兒心情悲慟,強自忍了才沒讓淚水溢出眼眶。時至今日,沒了爹娘,沒了飛羽哥哥 ,她的眼睛流給誰看?

約是司馬醉兒低落的情緒,感染了紀如甄。紀如甄原本明快的笑顏也漸漸地黯淡下來,她倚在司馬醉兒身上,語氣憂傷,道:“姐姐,我想姑母姑父了……”

司馬醉兒一個沒忍住,頓時兩眼水光盈盈,鼻頭發酸,道:“我也想……”

姑父姑母,指的自然是鎮遠侯司馬雍及其妻紀氏,司馬醉兒的父母。

笑兒眉頭一皺,那日,是魔教圍攻的鎮遠侯府,之後,鎮遠侯夫婦二人慘死,司馬家滅門,這一筆筆的債,司馬醉兒可是記在了蕭成歡的頭上了。從司馬醉兒平素對蕭成歡的恨意中不難察出,司馬雍夫婦,多半是死於蕭成歡之手的。

隔著父母之仇的兩人,想要走到一起,笑兒覺得簡直就是海市蜃樓,可望而不可即的。現如今,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才緩和了些,眼下被紀如甄這般一提,可不正勾起了司馬醉兒對蕭成歡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