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醉兒已見慣了蕭成歡的強橫霸道,不防蕭成歡今日居然一反常態,說出這等話來,頓時愣了一愣。
約莫是她這副懵懂的樣子取悅了蕭成歡,他低笑了一聲,俯身在司馬醉兒唇上輕輕一啄,道:“司馬醉兒,本座都說喜歡你了,也不見你給本座個笑臉?”
笑臉?司馬醉兒默默地垂眸,再不去看蕭成歡。
父母慘死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她是有多賤,去給仇人笑臉?
隻是礙於蕭成歡那喜怒無常的性子,有了密室那般慘痛的經曆,她既有所顧忌,便隻能忍耐再三,不與之直麵衝突罷了。
到底還是定力淺。縱使她再三忍耐,蕭成歡還是察覺到了她心中的異動,眸色一暗,握著她的手,半晌沒有說話。
蕭成歡一沉默,司馬醉兒更加不敢動彈,隻呆呆地坐著,動也不動一下。
蕭成歡握著她的手心,無意識地搓揉按捏,一個用力,按得司馬醉兒手心一陣鑽痛,悶哼一聲,忍住將手縮了一縮。隻是蕭成歡握得緊,沒能掙脫。
蕭成歡被她這一聲呼痛驚回了神,拿眼去打量她。戴著麵具的臉,自是瞧不出什麼。蕭成歡低頭,朝她的手心瞧去,手心被他搓揉了一會,白 皙的膚色泛起粉粉的紅,倒也看不出來什麼。
蕭成歡重新將目光投到司馬醉兒臉上,司馬醉兒卻仍然避著他,眼神半點都不願與他對上。蕭成歡定定地盯了幾息,突然抬起右手,直接伸向了司馬醉兒耳際。
司馬醉兒雖然目光不曾去看蕭成歡,但是隻要蕭成歡在場的時候,她整個人 的神經都是緊繃的,所有的感官都停在蕭成歡的身上,蕭成歡稍有異動,她的身子便率先於她的腦子作出了反應。一感覺到蕭成歡的動作,她的身子立刻朝後仰去,試圖避開蕭成歡的手。
蕭成歡哪裏容得司馬醉兒逃避,另一手極快地將司馬醉兒勾回來,定的死死的,右手一揭,隻聽嘶啦一聲,司馬醉兒便感覺臉上一陣刺痛,卻是蕭成歡又將她的麵具給摘了。
“蕭成歡,你……”司馬醉兒怒道。
蕭成歡卻渾然未覺她的怒意,隻定定地盯著她的臉,眉頭微微皺起,道:“怎地臉色這般難看?”
司馬醉兒用力甩了甩頭,掙脫開來。一偏頭,便看到一旁的琉璃鏡中,映出一張蒼白的臉,連唇色都是蒼白的,毫無血色,大概是戴久了麵具的關係,顯得整個人都病怏怏的。
“且還瘦了?”蕭成歡的眉頭皺的更緊,他伸手撫了撫她微微內陷的臉頰,道:“這幾日,是不是沒有好好用飯?”
司馬醉兒初初被他收房的時候,鬧騰的厲害,那一段時日,便是連絕食也有過的。
司馬醉兒心底冷笑。沒有應他。
蕭成歡隱隱有些動怒,低喝道:“笑兒是怎麼照顧你的?”
大有要去拿笑兒問罪之意。
“與笑兒何幹?”司馬醉兒見狀,急忙阻攔。她自知在這潯陽別館舉步維艱,現如今笑兒貼身伺候,對她尚還算好,若是因此將笑兒得罪了,她往後的日子豈不是更加捉襟見肘?便是將笑兒換了,另換一個,又如何能保證像笑兒這般,能扛一扛狄秋娘的殺意,護著她幾分的?
蕭成歡倒是沒有料到,平日裏對笑兒冷冷淡淡,多有防備的司馬醉兒,此時竟然會維護笑兒,不由眉眼一挑,饒有趣味地看著司馬醉兒,似笑非笑道:“你與笑兒倒是相處的不錯。”
司馬醉兒應道:“做人自當恩怨分明,她如何待我,不過奉命 行事,並非她之本意,我便是遷怒與她,又有何用?”
蕭成歡聞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似是在分辨她言語之真偽。
司馬醉兒生怕他不肯罷休,要尋笑兒的晦氣,隻把眼盯著他,一副他不應承便不罷休的架勢。
蕭成歡微微搖頭,失笑道:“瞧你這樣子,一副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樣子,怎麼,怕我為難笑兒?”
司馬醉兒抿著嘴,良久不語,算是默認。
蕭成歡眼底神色一閃,懶懶地言道:“想要我不為難笑兒也不是難事,端看你的表現了……”
司馬醉兒抬眼看向蕭成歡,一臉不解。蕭成歡嘴角一掀,捏了捏她的臉頰,道:“往後,就不要戴麵具了罷!”
他不提,司馬醉兒倒差點忘了,經他這一提,反倒想起了,這已是被他揭的第二張麵具了。
“還我!”她朝前一撲,伸手就去搶那麵具。
蕭成歡將手一抬,輕輕鬆鬆地就躲了去。
司馬醉兒差點沒急紅眼。“蕭成歡!”
司馬醉兒的憤怒,讓蕭成歡沉了臉,他冷冷地看著司馬醉兒,道:“這長年戴著麵具,你這臉,早晚有一天得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