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醉兒下意識地想去拉紀如甄。奈何被蕭成歡困得死死的,半點都動彈不了,隻眼睜睜看著紀如甄嚶嚶嗚咽,奔出了內室。
“甄兒!”司馬醉兒喊道。
可紀如甄卻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
司馬醉兒心頭一酸。
她收回視線,抬頭,狠狠地瞪向蕭成歡,卻見蕭成歡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司馬醉兒隱忍了數月的委屈、悲傷、怨恨全數化成利刃,插向了蕭成歡。“蕭成歡,你最好殺了我,否則,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一定!”
蕭成歡抱著她的身子微微一頓,而後嘴角一勾,懶洋洋地應道:“好,我等著!”
他這一回答,司馬醉兒那好比百步穿楊的恨意全數落在了一團棉花上,瞬間被卸了力。
司馬醉兒心底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到底還是太弱了。
她既報不了爹娘的仇,也救不了紀如甄,甚至連口頭的威脅耍狠都做不成。
司馬醉兒既恨,又自責,自個身子抑製不住地輕顫起來。
蕭成歡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一低頭,就瞧見司馬醉兒慘白的唇色,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蕭成歡眸色一暗,猛然想起昨晚在密室之內,中了媚 藥的她,寧願血脈逆行也不肯屈從時所吐的那一口鮮血……
蕭成歡極快地伸指在她身上連點幾下,司馬醉兒的身子一頓,瞬間就軟了下去。
蕭成歡暗歎一聲,緩緩地將她放平於床上……
司馬醉兒再次醒來的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上。
春暖花開的季節,陽光透過窗棱,給原本清冷的內室增添了一份暖意。
司馬醉兒的心卻是一片冰冷。
笑兒一邊替她梳妝,一邊怯怯地看著她。
初時,司馬醉兒神情懨懨,並沒有搭理,在笑兒這般窺視了約莫大半個時辰後,司馬醉兒這才懶懶地說了一句。“什麼事?”
笑兒揚起一抹笑,討巧地道:“甄兒姑娘在外麵等候多時了,您見她不見?”
甄兒?司馬醉兒冷不防聽到紀如甄的名字,猛地回頭,看向笑兒,一張俏有差點紮上了笑兒手裏的簪子。
“紀如甄?”司馬醉兒難以置信地追問了一句。“我表妹?”
笑兒點了點頭。
司馬醉兒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她以為,以紀如甄那任性的性格,昨晚那般被蕭成歡誤導,惱了她,這一時半會的,怕是哄不好,沒想到,不過一夜,紀如甄居然自己回來了?
司馬醉兒心中激動,提步就往外走。然而,這昏睡的兩晚,沒有進食,是已餓得頭暈眼花,渾身發軟,再加上那晚中了藥,吐了血,對身子也是不小的傷害,此時不過急行了兩步,就覺得兩眼一黑,兩腿發軟,眼看整個人就要墜地。
好在笑兒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住,扶她於椅子上坐定,抹了抹額前驚出的虛汗,笑道:“姑娘莫急,奴婢去將甄兒姑娘喚進來便是!”
司馬醉兒勻了勻氣息,閉著眼,揮手示意笑兒盡管去。
紀如甄很快就被笑兒帶了進來。見了司馬醉兒,隻垂著頭,連招呼都不打,顯得極為倔強和任性。
笑兒訕訕地朝二人笑了笑,將最後一支發簪插 入司馬醉兒發間,便躬身退了出去。
內室隻有司馬醉兒和紀如甄兩個!
“甄兒……”司馬醉兒輕聲喚道。
紀如甄眼皮微顫。卻依舊沒有吭聲。
司馬醉兒強忍著虛軟的身子,起身想過去紀如甄身邊。可才將將起身,但覺得眼前又一黑,頓時跌坐原地。
“甄兒!”司馬醉兒苦笑,朝紀如甄招了招手,道:“甄兒,你過來……”
紀如甄身子微微頓了一頓,仿若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淨,這才鼓起勇氣,慢慢地朝司馬醉兒走來。
“姐姐……”紀如甄走到司馬醉兒身邊,怯生生地喚了一句。
司馬醉我頓時覺得欣慰無比,覺得自己所付出的待價,在這一刻,值了。
“甄兒,你莫要聽見謠言,姐姐並沒有不想見你,那是蕭成歡那個魔頭使的離間計,你我姐妹至親,莫要因他的挑撥而損了姐妹情誼。”司馬醉兒拉著紀如甄的手,語重心長地道。
紀如甄隻低著頭,並不應答。
司馬醉兒知道她年紀小,容易偏聽偏信,便道:“甄兒,你不要怕,我既然能找得到你的關押之所,一定也能帶你逃出這潯陽別館,往後,我們尋一處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讓她們再也找不到我們……”
紀如甄聽得心頭微動,緩緩地抬頭,問道:“姐姐,我們不報仇了嗎?”
司馬醉兒聽得心頭一痛。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豈能不報?
可眼下,她根本打不過蕭成歡,何談報仇?反倒是蕭成歡,拿捏著紀如甄的生死,每每用紀如甄來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