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賊喊捉賊,清若瞪得眼睛都快掉出來,從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在場所有人都剛剛聽完他的犯罪陳述,他竟然好意思惡人先告狀,難道這還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就在清若為殷時的沉默感到忿忿不平時,殷稷山伸手掃了殷奇一巴掌,整個人險些撲倒,好在施姨娘眼明手快。
雖然殷稷山久病以後的力氣不大,可對於措手不及的殷奇來說,這猶如平地炸起的一聲雷,打得他有些天旋地轉。隻覺得臉上熱辣辣的,好像烈火在燃燒,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戚氏看到,她一急,連忙衝過去。
“孽障!你真當我躺在床上成死人了?”殷稷山一邊說話,一邊粗口喘氣。
殷奇還沒回過神,捂著臉對殷稷山大嚷,“爹,害你的人是他!你打我做什麼?”又看向秦氏,殷奇連忙求救,“娘,你快說說,害爹的人是誰。”
“大郎,夠了,不要說了。”秦氏此時此刻恨不得從來沒生過這個兒子。
殷時掃了眾人一眼,走上前,彎腰對殷稷山低聲道:“爹,您剛醒,要不今日就算了。”
“算什麼算,這家裏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了算!”殷奇不知死的舉動,讓清若想起一句話,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嗬嗬!
戚氏在旁看得清楚,知道事情已經敗露,連忙去扯丈夫的衣服,卻被殷奇一腳踹翻在地。殷稷山也想見此收手,可看到殷奇這樣,隨即怒喝:
“把他給我關到律暉堂的暗房去,不許給吃喝,違者立刻逐出府去。”
殷稷山這番話讓殷奇立刻愣住了,不等他有任何反應,黑龍已經搶前一步,將殷奇整個扛在肩上,大步走出房間。這一串動作流暢得清若想為黑龍鼓掌,可看到殷稷山疲憊的申請,她忙站出來,彎腰要去攙扶秦氏。
“太太,爹累了,要不明天再來吧。”
秦氏抬起哭紅的淚眼,揮手把清若推開,清若也不閃,被這麼一退趔趄一步倒在地上。殷時見狀,忙走上前,扶起清若,冷冷地瞪了秦氏一眼,“太太,難道你也想去陪殷奇嗎?”
秦氏來不及哭出聲,被殷時搶了話,心裏一驚,忙轉過頭去看殷稷山,正好對上他嫌棄的表情。一句話噎在喉頭,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眼淚也在眼眶裏直轉。還是戚氏明眼,心知當下已經無法挽回局勢,忙附在秦氏身邊說了幾句話,秦氏才抽泣著起身,給殷稷山福身退了出去。
見鬧場的人也走了,殷稷山累得閉上了眼睛。
清若囑咐了施姨娘今夜得好生照看,又到外頭喚人進來留夜伺候,如今殷稷山一醒,整個殷家的風向立刻從殷奇身上轉回來。清若看著院外那三名諂媚討好的仆婦,冷笑一聲,讓她們進屋伺候。喚人給衛崢整理個客房,可衛崢表示除了夏園,他覺得殷家哪裏都不安全,非得跟他們回去。清若無奈,又見殷時點頭,隻好才帶著衛崢跟殷時一同離開。
還沒到夏園的門,夏初夏末已經在門口迎接,看到他們回來激動得險些喊出聲。清若吩咐夏初帶衛崢去休息,又讓夏末去小廚房弄些吃食,這一路奔波,最辛苦的還是今夜的功臣。
剛吩咐完,卻看到殷時雙手負背,走出夏園,她連忙追上去。
守園的仆役們早已收到風聲,看到他們彎腰到隻差頭點地,清若不以為地諷刺他們牆頭草,看著一臉沉默的殷時,不禁好奇:“怎麼了?爹醒來你不開心?”
“沒有,隻是在想事情。”殷時舉頭望天,滿眼繁星。“雖然知道事情總會解決,但來得太快,也有些措手不及。”
清若想了想,點點頭,“嗯,我也沒想到殷奇竟敢下此狠手,好在商碧讓黑龍把衛崢尋來,真是太及時了。”若衛崢晚來一步,讓殷奇得逞,或者殷稷山不幸身亡,恐怕他們就不是在看星星了。“對了,太太怎麼會知道得這麼快?是不是你讓人去通知的。”
殷時挑嘴一笑,“既然爹都醒了,這戲自然要上場,隔了夜,可就不新鮮了。”
清若吐槽,“你還真是壞心眼,剛剛那演技好得讓我當了真。”
殷時回敬,“你也不錯,剛剛太太其實沒用多少力,你摔得可真好看。”
清若撇嘴,不以為意,“既然是要演戲,那就演得到位,太太跟殷奇不是母子連心嘛,我是幫她一把而已。”可惜,沒能把秦氏也送到小黑屋去。“對了,殷奇剛進來時也沒見有多醉啊,怎麼後來說話越來越瘋癲,是不是你出手了?”
殷時攤手,朝身後的院子望了一眼,“你明天自己去為你的妹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