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人還沒到,殷奇的聲音已經從門外傳來。話音剛落,一個身影搖搖晃晃地跑進來,順帶著一股子濃重的酒味,才一見著現場,臉色一變,似乎酒醒了幾分,立刻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到底對我爹做了什麼!”
“大郎,你快快去看你爹怎麼了,別是被他們給害了。”秦氏催促著殷奇去查看殷稷山的情況。
“太太,請慎言!”
清若啟聲肅言,餘光瞥見剛剛眼神犀利的殷稷山正緊閉雙目,立刻住了口,眉頭抖了一下。
心道:這難不成好戲要上場了?
於是,抬頭斜望了殷時一眼,見他一臉嚴肅憤慨,卻偷偷衝她眨眼表示知情,心裏不免為秦氏母子感到憐憫。這對父子什麼時候這麼有默契,連眼神都沒對一下,就開演了。
然而,殷奇根本沒理會到他們細微的神情,伸手粗魯地推開施姨娘,衝到殷稷山麵前,先是探了鼻息,見氣息均衡有力,又開始哭天搶地地幹嚎:“爹,你醒醒啊,爹!你可不能出事啊!”殷奇一個勁地吼了好幾聲,除了口水,硬是沒有流出一點眼淚,索性搖起殷稷山的身體來。
以殷奇的粗魯力道,就是普通人都得疼得皺眉,殷稷山卻是如同全無知覺一般,令清若不得不佩服,這演技可真好。
“你瘋了!”殷時看不下去,一把扯開殷奇,怒目而視。
殷奇連著好幾次都打輸殷時,這次終於聰明了一回,沒有與他正麵交鋒,則是退了一步,借著酒意對他嗷嗷大叫。
“你才瘋了,我告訴你,你別得意,再過幾日,你就得收拾東西從這裏給我滾出去!”
秦氏心裏一驚,眼神飛快掃了四周一眼,盡管殷稷山尚未蘇醒,可當著他的麵這般叫囂,還是有些心虛。故意咳了幾下,奈何殷奇根本不在意,見殷時眼神閃爍,更加得勢起來了。
“別以為從後門進來,我就不知道,打從黑龍帶著這不知來路的小子踏進殷家的那一刻起,我早就知道你們的動靜。本來還想著咱們好好相處這最後的一段日子,沒想到你竟然還想害爹,哼,我告訴你,爹被你騙了,我可不會!你整日在他身邊跑前跑後不就是為了這個家嗎?你不過是個庶子,還想跟我爭,真是不自量力!”
“大郎,你喝多了!”秦氏喝了兒子一聲,對兒子不知輕重地胡言亂語感到不滿。
“娘,我沒喝多,就兩杯而已。今兒我開心,我心裏太開心了。你知道嗎,前兩天該忍也就忍了,隻要明天把狀子一交,去官府跟祠堂走個形式,難道你以為那群老家夥還會為一個庶出的跟我們鬧嗎?”殷奇說著便開始癡笑起來,任誰都看得出他的醉意。
秦氏覺得情況不妙,深怕殷奇會忽然說漏什麼話,她也是接到消息說,殷時帶著個神醫急匆匆地趕往大院。情況不知真假,也容不得細想,才連忙跑過來,沒想到殷奇也接到消息,竟然還醉醺醺地跑來。
“大哥,話不要說得太滿,祠堂耆老可不比官府,不是你給錢就能了事的!”聽到殷時冷笑了一聲,清若自覺地退下一步。
這個場想來是沒有她的用武之地了,他們都還沒口呢,有人卻不知死地自挖墳墓。
她退到牆邊卻發現衛崢正在吹著不知名的熏香,眉頭一皺,顯得很不解,都這種時候了,衛崢怎麼還有閑情在做這種事情。然而,衛崢拚命示意她不要聲張,隻是很認真地把熏出來的香煙吹散。
“你想唬我還早得很,別以為你的名字進了族譜就當自己是殷家人。告訴你,這個家是我的,你再有能耐,賺再多錢,也是我的!還有你那個娘,所有的嫁妝都是我們殷家的,也都是我的!你一分都別想要,你帶著你那鄉下來的媳婦給我滾出這個家!”酒意上頭,殷奇有些迷迷糊糊,口氣也愈發猖狂起來。
“大郎,夠了!來人,扶大少爺回去休息!”秦氏越看越不對勁,連忙讓人將殷奇拉下去。
“娘,我沒醉,我不走!這個家是我的!他們都給我滾出去!”殷奇繼續胡言亂語。
“我看,該滾出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