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冀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
四四方方被折疊成塊兒的紙張,在顏冀南骨節分明的手之下展開。
白字黑字成立於白熾燈下,清晰明了。
池晚音漂亮的雙眼眨了眨,隨之勾唇一笑,身子向一旁抱枕一歪,伸長了腿,慵懶道:“親子鑒定也可以作假的,我看不看又有什麼意義?”
顏冀南輕嗤,將快到盡頭的煙蒂放置煙灰缸內撚了又撚,直至那一絲青煙消散,猩紅的火光被滅的殆盡。
“不過,難得能夠看到你對我解釋,姑且信你一回吧。”
她說著,心中霧霾消散了許多,有一種撥開雲霧的感受,呼吸也順暢了。
“那你呢,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解釋的?”
低沉的聲音跟著一噠一噠沉穩的邁步聲,向她慢慢逼近,最終落在了沙發一側。
她偏頭,看向身側的男人,“你想要什麼解釋?”
“如玉說你們孩子都有了。”
池晚音回想起那日秦知遇的接風宴,“嗯,是個誤會,那個孩子是珠珠,你妹妹不經常回來,所以不認得。”
顏冀南笑,又問:“墓地又是怎麼回事?”
池晚音坐起來,“你聽到的是怎樣?”
“柯央央說是你雇了十多個壯漢要玷汙她。”
池晚音煙眉一挑:“那你怎麼想?”
“我想,是那個女人不安分,想對顏太太動手。”
池晚音一笑:“既然知道你還問什麼?”
“我想聽聽顏太太怎麼說。”
池晚音從沙發上站起來,去衣櫃拿換洗的衣物,說:“不添油不加醋,我是受害者,其他你隨意去想吧。”
衣物拿好,她向浴室去,關門的時候,囑咐顏冀南道:“老規矩,你睡沙發,我睡床,晚上不管做什麼都得輕點兒,不要打擾我休息。”
說完,她進浴室。
浴室門上,有半片毛玻璃,其中紅黃的燈光打開,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脫衣聲後,又傳出了一片嘩啦嘩啦的流水聲。
水聲之於,好像還能聽到帶著沐浴露的洗澡球在身體上洗搓出綿綿泡沫的細碎聲音。
聽得門外的人一陣心癢。
卻又一種讓人撬開門鎖,衝進去將裏麵的人按壓在身下的衝動勁兒。
顏冀南咬了咬牙,又點燃了一根煙。
……
池晚音洗完澡,門打開的一瞬,艾草香氣的沐浴露味兒從門內飄了出來。
香噴噴的。
蒸騰的霧氣下,女人的臉蛋格外嬌嫩鮮活。
騰雲駕霧般,似仙女兒樣兒。
可門外卻是熄了燈,隻縈留的淡淡煙草香氣。
人呢?
走了嗎?
池晚音心下疑惑。
想想顏冀南也從來不是她能管束的,便徑直去了床榻。
走向床榻的途中,她扯下了橡皮筋兒,將常年束起來的頭發給放了下來。
穿著睡衣的女人,搭配著一頭垂直黑發,很居家。
她脫下拖鞋,剛上床,便是一聲驚叫。
直至聽到熟悉的聲音說:“是我,別喊。”
她才穩下了心神。
“你搞什麼,不是讓你去沙發睡呢?不去沙發就算了,還關燈,幹什麼,想謀殺嗎?”
“謀殺不至於,隻是覺得我堂堂顏氏總裁,憑什麼要聽一個女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