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海岩:這是後來薛守跟你說的吧?

呂月月:不是,這件事是後來潘小偉跟我說的。薛守當時的心情則是我猜的,我最了解薛守。

海岩:年輕氣盛。不過看得出來潘小偉還是很重視這頓晚飯,還專門燙了衣服。

呂月月:那天晚上我也特地趕回地安門換了身衣服。我媽說衣服你不是剛換過嗎,怎麼又換?我說晚上要出去和人一起吃飯。我媽問誰請你呀,是小薛嗎?我說不是,是公事。那時候我真沒什麼好衣服,就那麼幾件,都是很隨便的衣服,根本沒有那種晚上正式場合能穿得出去的。挑來挑去挑了我唯一的那件米色的料子褲子,配一件白綢的襯衣,外麵加一件海藍色的西服領的外衣。褲子很久沒穿了,有語,我媽匆匆忙忙到鄰家借了個電熨鬥幫我簡單燙了燙。我問媽我的小皮包在哪兒,我媽間吃飯帶包幹什麼,我說女同誌出去都得帶個小包的,否則兩手空空木成樣子。我媽說你的包就沒帶回來過,轉身又去鄰家借,借來一個綠色的要多俗有多俗的皮包。我猶豫再三,權衡再四,覺得再俗也比空著手強,於是就拿上了。

我是晚上七點以前趕到亞洲大酒店的,潘小偉正在房間裏等我,瘦瘦高高的身子穿著那套剛剛燙過的筆挺又特別合體的西服,使他顯得特別"紳士",那深色的西服給他的那張"娃娃臉"上添了幾分貴族氣。他見了我第一句話就說:"哇!呂小姐你真是漂亮極了。"

海岩:月月,盡管你確實漂亮,但要是聽到別人說你漂亮,是不是仍然很高興,還是聽慣了無所謂?

呂月月:誇你漂亮你還能不高興!

海岩:所以男人們都不約而同地發現,誇讚女士的容貌,是無往不勝的。

呂月月:男人對女人,總是高瞻遠矚的。女人也總是被男人玩在股掌之中。潘小偉別看剛從學校畢業,可人小鬼大,對女人已經巧於辭令。我進屋後對他說,你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麼?他說,你給我帶來了精神上的快樂。我說正相反,我給你帶來了物質上的快樂。我把他的錢包給了他,他笑笑,說金錢不是好東西。

然後,我們就商量晚上吃什麼。潘小偉顯然對這家酒店的餐廳已經探得很熟。中餐廳、韓餐廳、火鍋餐廳和咖啡廳,說起來如數家珍。他說這裏的餐廳據說都不算太好。晚上如果是陸一位小姐吃飯應該找一個環境幽雅的去處,一般是西餐廳最直。於是他提議去吃西餐。

他說他已經向亞洲大酒店的前台問詢處谘詢了北京最好的西餐廳,問詢處的一位先生向他推薦了王府飯店的意大利餐廳。潘小偉說以他個人的成見,意大利菜比較普及但算不上高雅。

他問我去過王府飯店的意大利餐廳沒有,我說沒去過,他說正好也有錢包了,那我們不妨去王府一試。

我說:"別太麻煩了吧,我看我們就在這裏隨便吃點什麼就算了。"

他說:"那可木行,這是我們的頭一頓飯,我們得留一個最好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