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蘭兒喜滋滋地衝進房間,說籬洛院昨晚出事了,衛妃的腳不知回事斷了,聽說,好像是睡到半夜掉下床摔斷的。
“是嗎?”奶娘好笑地問,“怎麼掉下床就摔斷了腳呢?昨晚梅兒都掉下來了,什麼事都沒有。”
蘭兒撇撇嘴道:“肯定是虧心事做多了,老天開眼了,讓她這麼一摔就斷了腳,而且是一雙腳都斷了。”
然後蘭兒討好地問劉菁,她說得在不在理。
劉菁含笑不語,等奶娘抱著孩子去曬太陽後,她才悄悄地對蘭兒說:“我就是你嘴裏所說的老天爺!”
“我的天哪!”蘭兒聽了,驚訝得瞪大了雙眼。
本以為蘭也會像淩煜一樣說好毒啊,狠啊,之類的話,哪知,蘭兒突然上前抱住她說:“王妃,你是蘭兒最最崇拜的女俠了!能不能教我怎麼懲治惡人?我也想像你那麼能幹。”
兩人打鬧說笑起來,就像兩姐妹一樣親密。
不過,劉菁還是不會忘記昨晚淩煜臨走前的態度,隱隱之間,總感覺到有什麼事要發生了,而且是她所不能改變的事情。
等蘭兒停止笑鬧過後,她正色地拉著蘭兒坐到椅子邊:“蘭兒,也許,我在王府又快呆不下去了,到那時……”
好像知道她接下去要說什麼,蘭兒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然後走出房門外左右看了看,沒發現異常又走了進來。
“蘭兒會與您共進退!”蘭兒說得也很正經,隻是話鋒一轉,“不過,無論發生什麼事,王妃都要替小郡主著想,畢竟她也是王爺的骨肉,如果你一走了之,她留下來,會受苦的!”
劉菁點點頭,說她會慎重考慮,何況,她也沒想過像之前那樣逃離,她想到的是淩煜也許會有廢妻的舉動,一旦到了那個時候,與其呆在梨花院終老一生,不與偷偷地一走了之,海闊天空,她就不信沒有她與孩子的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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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淩琪百日的那一天,本以為兩人關係鬧得僵了,她的親生女兒也會受到連累,哪知他卻按之前商量好的,早就準備就緒。
大清早,蘭兒來到劉菁房間裏,說是王爺讓她打扮一新,穿上王妃朝服,也讓小郡主穿戴好,準備迎客。
劉菁心裏一喜,翻身起床,然後一邊下床,一邊問蘭兒:“王爺是這麼說的?那他昨晚在哪過夜?”
“在衛妃那裏過夜呢!不過,今天估計會陪在您與小郡主身邊了!”蘭兒高興地猜測著,給她擺好明黃色的繡花鞋,又取來不輕易穿上的繡著祥雲與鳳凰的圖案的王妃朝服,忙得不易樂乎。
似乎每次問起他在哪過夜,蘭兒的回答都是“在衛妃”,聽得相當塞心,劉菁手裏的動作一滯,不覺得抬起頭來看蘭兒,見她表情比自己還興奮,搖了搖頭,對他的介蒂又深了一分。
劉菁打扮好後,剛要出房門,就看到小淩琪穿上合身的裙子,被奶娘抱著走了進來,一看到她,揮舞著一雙小手“咿咿呀呀”地討抱。
趕快抱過寶貝女兒,劉菁晦暗的心情如同照進了陽光,一片敞亮。
在一群人簇擁下,劉菁親手抱著女兒走出來王府正院,隻見昨天還平平靜靜的正堂裏,已經布置一新,到處張燈結彩,侍女與侍衛在管事的指揮下,來來往往地忙碌著。
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正是惠子,她好像在喝斥一個犯錯的侍衛:“這個東西怎麼能放在這裏?快拿到那邊去,還有你,把那盆花擺到這裏來……”
劉菁正疑惑的時候,蘭兒上前附在她耳邊說,這場百日宴是惠子全力負責安排了,並且還說,自從她來到王府,王府裏的很多喜事都由惠子一手操辦的。
也許,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可是,於她來說,卻覺得他的其他女人都是有用的,而她劉菁卻是可有可無的廢物,就像他多次提到,天下人都認為她是水性揚花草包。
這時,惠子突然轉過身來,好像地看到了什麼令她興奮的事情,臉上笑容放大,朝著遠處揮手大喊:“在這裏,在這呢!”之後,撒歡兒似的奔了過去。
循著她的奔跑的方向,劉菁才發現淩煜正站在離她不到兩丈遠的地方,他身邊站著幾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人,一幫人正在談笑。
而惠子正在往他麵前奔過去,然後不顧在場的人多,一個跳躍,就攬住他的脖子,兩人相視而笑,一如她與他沒鬧矛盾之時那樣親昵,也像他與衛之玥之間那樣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