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電話那頭喬一的情緒卻很激動,“你是不是知道陸空葉給的是什麼藥?!”
又是這個事。何如現在一點跟喬家掰扯的心情都沒有,冷淡道:“我不知道,如果沒有什麼事就掛了。”
“別掛別掛。”喬一連聲道,語氣軟了下來,飽含悲痛和祈求,“小水進搶救室了,現在都還沒有出來。就當我求你,求你了何總,救救小水吧!”
何如抓著手機沒有說話。
“之前是小水做錯了,我代他向你道歉,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可以,隻要你開口,我都可以答應你。小水他還年輕,他犯的錯不至於用命來還啊!我求求你了,救救他吧,隻要你開口,我把喬家送給你都行。”
喬一快五十歲了,在商場從來都是心高氣傲,用鼻孔看人的。喬家行事風格也都一貫以張揚為主,囂張輔助,誰能見過喬一這幅模樣?
低聲下氣隻為救兒子一條命,甚至不惜以整個喬家為代價。
喬一膝下不是沒有其他子嗣,他還另有一兒一女。大兒子沉迷野生動物,每年都鑽在南非不回家,有時候喬一夫婦想兒子了,還得自己坐飛機去南非的深山老林裏去找他。
二女兒更不用說,因為大兒子常年不在身邊,所以喬一夫婦便將所有寵愛都給了二女兒,將她養成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生慣養的公主。
雖然江水隻是個私生子,還是個到現在都沒能入族譜的私生子,但他對喬一和喬家都十分重要。
但就算再重要,也不至於重要過喬家。
何如的手無意識地敲打著座椅的扶手,想到之前南人查到的江水的身世。
當時他隻是潦草看了一眼,心在回想起來,在生下江水後就去世的江水母親,應該不是個簡單人物。
“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何如不含半點憐憫地對喬一說,“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江水會沒事的。”
喬一頓了一下,“你現在是不是在找陸空葉?”
何如立即道:“你知道什麼?”
“隻要你告訴我藥的成分,我就告訴你陸空葉現在在哪。”
何如懷疑道:“我怎麼能確定你不是在騙我?”
“我喬家怎麼說也和陸家合作了一段時間,要是連這點信息都沒套到手,豈不是太無能了?”
何如沉默了一下,“你先告訴我,我再把藥的成分發給你。”
“你先。”喬一語氣不容置疑,“小水現在就在搶救室裏,經不起拖。”
何如輕笑了一聲,“喬總,現在好像不是跟我講條件的時候吧?”他輕聲道,“畢竟躺在手術台上的可不是我兒子。”
“霍南現在就在陸空葉手中,難道你一點都不著急?”喬一一點也不退讓道。
“您也不是不知道霍南跟我什麼關係。”何如的語氣變得冷漠,“他不過是我的前夫,而且還婚內出軌了您的兒子,就算我現在不救他,又有誰能對我說些什麼?您現在還是多考慮考慮江水吧,畢竟拖不起的是他而不是我。”
喬一咬牙道:“你確定你真的知道藥的成分?”
“我要是不知道,您這半天不是在浪費口舌嗎?”何如說。
“好!”喬一狠下心,“我現在把地址發給你,但你必須立刻把成分發給我!”
何如勾了勾唇角,“成交。”
“您節哀。”霍東坐在劉老夫人對麵。
劉老夫人抹了下眼角的淚,勉強對他笑了一下,“辛苦你還跑一趟。”
“不礙事。”霍東低聲說,“您要注意身體。”
“我沒什麼事,就是辛苦你們了。”劉老夫人緩緩道,“接下來的路不容易啊。”
霍東垂下眼沒有說話。
“檢查報告出來了。”鄭秘書走過來。
霍東抬頭看他,“如何?”
“沒有任何異常,沒查到任何外傷或者下毒的痕跡。”鄭秘書說,“檢查報告顯示是突發心髒病去世。”
“在場的人都審過了嗎?”霍東沉聲道。
“審過了,說辭都一致。劉老先生是在辦公室開會的時候突然犯了心髒病,然後他的秘書叫了救護車,緊急送到了醫院,但沒有搶救回來。”
劉老夫人眼眶又泛了紅,但還是輕聲向鄭秘書道謝,“辛苦你了。”
“應該的。”鄭秘書衝她低了下頭。
“既然不是人為的,就沒什麼好查的了。”劉老夫人對霍東說,“小南的事我聽說了,你現在應該也挺忙的,趕緊去處理吧,這裏剩下的事我來就好。”
“不著急,小南的事小如去處理了。”霍東說,“等這裏安頓好了我再走。”
劉老夫人搖了搖頭,“小南的事要緊,你待在這裏也沒什麼用,事情都已經調查清楚了。等下我讓人再把他們審一遍,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安排...後事吧。”老夫人哽咽了一下,聲音帶著哭腔,“老劉辛苦了一輩子,我希望他走的時候可以清淨一些,不再有那麼多煩心事。”
“怎麼樣了?”何如終於接到了霍東的電話,略帶焦急地問他。
“已經處理完了。”霍東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重。
“是....正常沒的嗎?”何如小心地發問。
“嗯,暫時是。”霍東說,“我讓鄭秘書留下了,幫著劉老夫人料理後事,再仔細查一查。”
何如聽著他沒什麼精神的聲音,有些心疼,“辛苦了。”
“你那邊怎麼樣?”霍東問他。
“喬一告訴了我一個地址,說陸空葉可能會藏在那兒,我現在正在過去的路上。”
“霍西呢?”
“我讓她留在家了,她一個女孩子跑來跑去的也不安全。”
“嗯,你也注意安全,別一個人去。我一個小時後的飛機過去。”
“我身邊跟著人呢。”何如笑了一下,“你派來的這些人趕都趕不走,我根本沒辦法單獨行動。”
“陸空葉沒有聯係你?”
“沒有。”何如頓了一下,“他應該也接到劉老去世的消息了吧,估計在重新衡量跟我們談判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