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我和陳圖離婚了(2 / 2)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結婚證已經變成了離婚證,重新交回了我和陳圖的手上。

從民政局裏麵出來,天空下起了灰蒙蒙的小雨。

在小雨淅瀝瀝中,陳圖與我對視一陣,他開口把這一路的沉默徹底打破:“你把車尾箱開一開,我拿行李箱。”

我鼻子上的酸意,差點奔騰而出,我強硬地壓製住,故作鎮定地掏出車鑰匙按了一下,陳圖就上前去,把他那兩個大箱子拿了下來。

雖然我讓他淨身出戶,但我沒收掉他的錢包,當然也沒考慮過停掉他的銀行卡,他的身上應該是有錢打,但他卻沒有在這雨中打的走,他反而是迎著站台的方向走去。

看著雨中他的背影,我鼻子的酸意更濃,再想起他曾經跟我說過他在創辦漫遊初期,也是經常以公交車代步。

他當時的音容笑貌浮上心口,那些真實的觸感一一再現,我忽然變得不太相信,他是真的因為不再愛我,才要離開我。

有些情緒竄動著飄上心口,我差點就想張嘴喊停陳圖,但一抹鮮豔隨即映入眼簾。

周琦舉著一把嫩紅色的小雨傘,她從站台的擋板那裏衝出來,在我可及的視線中蹦起來,她單手勾住了陳圖的脖子。

我像是經曆了短暫的失明,眼睛模糊成一片。

等我的視線恢複過來,陳圖,他那兩個笨重的行李箱,以及那一把嫩紅的小雨傘,全部消失掉了。

我怔怔地盯著站台的方向看了又看,我真的很想蹲下來,在這雨中抱著頭痛哭,哭到自己好受一些了再停下來,可是我最終做的事是,我折返回到了車裏,開著車就是好一頓橫衝直撞。

車行至紅樹林公園,雨勢越來越大,我卻神使鬼差地在這裏停了車,沒有任何遮擋地從車上下來,冒著雨朝人跡寥落的觀海廊道走去。

然而,我還沒有徹底抵達,就在一幽林深處,有一把雨傘舉到頭頂。

遲緩著轉過臉去,吳一迪的臉在我的眼前模糊一陣,隨即清晰。

我抽了抽鼻子,忽然忍不住蹲下來,用雙手抱著雙肩,眼淚肆意流淌。

再揚起臉來,我用已經模糊的視線在吳一迪的下巴處遊弋一陣,我已經沒有絲毫的思緒去管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總之我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衝著他說:“我和陳圖離婚了。”

吳一迪還沒作出任何的反應,鄧七七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她不顧大雨淋漓將她的褲管濺濕,她蹲下來,用她瘦弱的胳膊將我一環,撞進她的懷抱裏,就著雨聲,她的手掌均勻落在我的肩膀上,她的聲音像是一股清泉,她說:“都會過去的,相信我,伍一,都會過去的。不遇到幾個傻逼男人,誰能隨隨便便長大啊是不是。”

我遲緩一陣,伏在鄧七七的肩膀上哭得天昏地暗。

我不知道我怎麼回到家裏的,我更不知道我幾點回到家裏的,反正我除了昏睡還是昏睡。

醒來時,窗外已經盡是夜幕。

我梳妝櫃的椅子被搬了過來,吳一迪就坐在上麵,估計是因為他本身就養貓,躲魚貓居然改掉了一派的高冷,窩在他的大腿間,拱來拱去的很是親近。

有些恍惚的,我坐起來窩在床上,總算回到正常的頻道上,問吳一迪:“你怎麼會在紅樹林公園?”

摸了摸躲魚貓的圓滾滾的貓頭,吳一迪看著我,他的眼眸中似乎有千般內容,但最終隻向我袒露一片坦蕩:“我今天剛好和七七在民政局附近逛街,忽然看到你和陳圖進了民政局。七七跟我說起那日在機場你和陳圖之間的境況,她不太放心,就讓我和她在旁邊候著。後來你們出來,我們看到陳圖跟著一個女的走了,而你自己留在原地,實在放心不下,就跟上你了。”

噢了一聲,我轉而問:“七七呢?”

吳一迪的目光從門口溜了一圈:“她在廚房那邊忙活,說給你熬點湯。”

停了停,吳一迪的語氣徒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他可能是怕揭開我的傷口,沒問我和陳圖到底怎麼一回事,他隻是試圖安慰,但卻那麼無力,他說:“伍一,你要開心點。”

或者我此時,該嚎啕大哭,再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數落陳圖的負心,才是我此刻最正確的情緒打開方式,但我卻咧開嘴牽強地笑了笑,岔開了話題:“吳一迪,七七是個好姑娘,你不該磨磨唧唧,讓她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