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我想我做不到(2 / 3)

在焦灼的等待煎熬中,下午一點我被推進手術室,本傑帶著一眾醫護人員過來,其中站在他左身側的一名助理醫生伏過來,輕聲對我說,這個手術過程中我需要保持極致的清醒,所以他們隻能給我做局部麻醉,剩下的需要我咬緊牙關挺過去。

我忙不迭地點頭,但牙齒卻因為過於緊張差點咬得破碎。

局部麻醉後,以本傑為首的一眾醫護人員,開始圍著我轉動著,那些微不足道的麻醉,隻減輕了些許的疼痛,真正的煎熬和困頓因為我意識的無比清晰而變得越發濃鬱,在這個持續了將近八個小時的手術過程裏,我的汗濕了又幹,反複著將我的頭發揉成一團,最後筋疲力盡地暈厥了過去。

混沌著不知沉睡多久,我的眼皮子來回挪動很多次都睜不開,直到在黑暗中,似乎有人用勺子慢騰騰地頂開我的唇,喂我喝了點溫水,我才好受一些,再一個用力睜開了眼睛。

隻見鄧七七端著一個小小的瓷杯,見我醒來,她滿臉的愁容散去一些,她的眼睛亮了亮:“伍一,你醒了?”

我的腦袋昏沉依舊,也覺得唇幹得跟沙漠似的,我勉強擠出一句:“我想喝水。”

忙不迭的朝我這邊傾了傾身體,鄧七七從瓷杯從挑出半勺水送到我嘴邊:“慢點喝,別嗆到。”

喝掉小半杯溫水後,我的精神狀態好了些,鄧七七就幫我將病床調高一些,讓我可以半臥起來,她很細致地給我掖了掖被子,她說:“伍一,本傑醫生不久前來過,他說隻要熬過這兩天,沒有排異反應,就好了。”

我艱難地扯開嘴角勉強笑笑:“七七,我這是睡了多少天呐?”

鄧七七與我的目光保持平視:“大概是39個小時。”

我愣住,嘴角抽搐著:“你一直在照顧著?”

又將我的手放平一些,鄧七七砸了砸嘴:“還好。這個病房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有護士跑得很勤,給你測體溫看數據,我就優哉遊哉的。”

我又不傻,即使鄧七七這般若無其事,我也能從她布滿血絲的眼睛中窺破一切,我的喉嚨有些發幹,又覺得說感激的話,過於生分,於是我用玩笑的語氣:“七七,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我會銘記於心噠,回頭你找我做策劃案,我要麼給你打折要麼不收你錢,哈哈,聽著是不是覺得很厲害。”

睥睨著我,鄧七七略顯無奈:“你吧,先把身體養好,再扯淡別的。”

停了停,鄧七七隨手拽開床頭櫃掏了掏,她將我的手機拿出來遞給我:“伍一,你手機都關兩天了,你趕緊開來看看,有沒有誰找你。”

我隨手接過,鄧七七騰一聲站起來:“伍一,我得先去注射科給你排號整好你明天要打的藥,你先自己呆一會,有什麼事按床頭的服務鈴。”

步履沉穩,鄧七七走出去之前,還順手給我帶上了門。

而我則挪了挪身體,換了個讓我舒服一些的姿勢,按了個開機。

我把手機捏更過來一些,想看看我關機的這兩天陳圖是不是用短信把我的手機轟炸得半死不活,可經過半分鍾的緩衝信號完全複蘇,我的手機寂靜得猶如沉睡依舊。

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繚繞上心口,我的第一反應是不是手機壞了無法收發信息,然後我一個下意識就是給鄧七七編輯了個笑臉發過去,不過十秒時間,鄧七七回我一句,幹嘛?

我的心,就像是在三萬裏高空直線下墜,墜到無路可退後,我又開始沒出息地擔憂,陳圖這兩天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要不然我的手機關機了這麼久,他怎麼會沒發現?

我正在胡思亂想間,鄧七七已經推門回來,她瞅著我:“你在發什麼呆呢?”

我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勉強笑笑,不動聲色地問:“七七,我的手機這兩天,一直都沒開機對吧?”

拉個椅子坐在我身側,鄧七七點頭:“沒。那是你的手機,我開你的幹嘛?”

停了停,鄧七七又問:“怎麼啦?”

我搖了搖頭:“沒事。”

用餘光在我的臉上晃蕩了一陣,鄧七七似乎是自顧自地說:“昨天跟今天,吳一迪都有打電話過來,他挺刻意地問起你的情況,我覺得他是在陳圖的授意下問的,伍一,你和陳圖吵架了?”

我把拳頭捏成一小團,很快攤開,小幅度地搖頭,我又點了點:“不知道,可能算是吵吧。”

給我倒了半杯溫水,拿著勺子喂我喝下一些,鄧七七的眉頭蹙起一些:“伍一,我就不八卦你跟陳圖為了啥能有意見分歧了,我隻能說,其實再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爭吵都在所難免。”

我輕輕點了點頭:“我明白。”

示意我往後躺了躺,鄧七七又說:“我剛剛遇到本傑醫生,他說你現在這個情況,多睡一會更有助於你恢複,不如你再躺會?反正你現在也不能吃東西,隻能靠打葡萄糖,你這樣側臥著,說不定會餓得慌。”

心裏麵夾著百種滋味,我嗯了一聲,鄧七七很快將床搖下來,可能我確實是體力透支到了極點,即使我懷揣著厚重得一時間撥不開的心事,卻很快進入了安眠,可是我又開始做夢,我再一次夢見陳圖說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