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廂,李正羽李二郎剛剛走出歐陽臥室外,被嚇出一身冷汗。“難道他已知道自己所來為何?為何突然間要將那套物件的圖紙送給我?他一定看出來了,一定是在警告!這下可如何是好?自己說了狠話,那圖紙是萬萬拿不來了,更別提讓這個小自己多歲義弟伸手幫忙,自己在百花坊嫖賭醜事,一旦讓家人得知,該如何看待自己?今日已是期限的最後一日。自己到底該如何做?”思來想去,他找不到一個辦法能解決眼前困境。
二郎在酒樓一層轉來轉去,急的虛汗直流,讓偶爾在四樓做工的匠人們看的不解。正當他抱頭苦思時,蓋著酒樓整體的大紅簾被掀起一角
,走進來七八號人。這一看不要緊,二郎直接有些傻眼。
為首一人正是在百花坊宴請二郎的武池!其身後跟了六個人,都是身形軒昂、怒目而視。甚至有一人脖頸和手臂上都刺滿了閻羅的刺青。
正鑽在櫃台後的掌櫃王世文抬起頭來看了兩眼,他在這晉陽乃是土生土長的人,一雙眼睛看過成千上萬人,這幾人明顯來勢不善,像找茬兒一般。於是大聲問到:“爾等何人,酒樓尚未開業,恕不迎客!”說罷向身邊一個酒樓打雜夥計使了個眼色讓其去通知歐陽。
武池雙手一抱,兩眼眯起笑道:“我知道酒樓沒開業,我是來找人的,老頭兒你別那麼凶啊。我來問你,李正羽可是你們酒樓的人?”
王世文一愣,這李正羽李二郎他怎不知道,不過至於跑這裏帶了一幫子大漢來找人麼?想到東家現在的地位和平日交代,老王頭兒不緊不慢的踱出櫃台,兩手隨意一搭揚頭答道:“直接說有何事,不必囉嗦。我自會替你轉告。”
“嘿嘿,這老頭兒有意思!”武池回頭看了眼兩邊分立的大漢,都是嬉笑起來。
“我說老頭,你這不是迎客的門道,倒像是見了虎狼一般向外趕呐,我們有那麼嚇人麼?我們去過狄府了,人說在這酒樓呢。我來其實隻有一句話,就是問問李二郎那錢何時還我,急用!”武池笑著笑著就變成一副陰沉,說道最後一句,乃是一字一字從牙縫兒中吐出。
這時樓上有幾個雇來的工匠正好下來,看這架勢不對急忙問道:“王掌櫃,可是有人搗亂?”
這些工匠得了酒樓重建活計,錢財十分優厚,平日裏老太太李王氏又是叮囑要善待他們,故而這些人心裏乃是感激於這東家的,現下裏便要幫腔。不過也隻是壯壯聲勢而已,正要動手不見得有人肯上,畢竟不是自家切身利益,做到情分也就夠了。
王世文正要開口,武池卻是哈哈大笑幾聲,將長袍下擺一撩,一條腿隨意踩在一張案幾上掃了這六七個工匠一眼:“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的,怎麼?你們想過過手不成?”
武池身邊幾人聞言獰笑起來,一步步壓到工匠麵前將衣服敞開,裏麵露出幾寸長的刀身,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工匠們一看對方竟帶了短刃,心下虛了幾分,後腿幾步鼓噪起來。
王世文卻不好多說,他沒想到對方要錢竟要到這裏來,李二郎李正羽是歐陽的義兄,若說找錯了門戶也不完全對。隻能呼喝幾聲站在中間防著真動起手來。
“哪裏來的狗吠,吵死了!這幾天正吃的嘴淡,若是有不知好歹的野狗上門,便打斷狗腿燉肉吃了,想來也是美味!”
一聲怒斥傳來,聲不是很大,卻將嘈雜瞬間壓了下去。
眾人扭頭一看,不是歐陽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