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是什麼好日子啊,顏大神醫加來兩頓飯還開這麼好的酒來喝,躲這兒吃獨食可不好呢!”說著還翻了個白眼兒。
顏神醫也懶得理她,慢條斯理地夾著菜悠然地吃著,那行雲流水的姿勢愣是有著男子不該有的媚態妖嬈,看得程霂瑾更加咬定這廝就是個變態。
“我樂意,不行麼?”顏神醫也回敬了程霂瑾一個白眼兒,且翻得比她更極盡嬌媚,“來,坐下喝一杯,今日我生辰。”
生辰?這廝還真是會自我犒勞啊。等等,自己好像沒有準備什麼生辰禮物給他,不過誰叫他不提前告訴她的?現在準備哪還來得及!杏花村汾不愧是宮廷貢酒,民間少見不說香氣著實誘人,程霂瑾明知自己酒量和酒品實在不怎麼好也忍不住地湊上去要了一杯。
幾杯下肚後,程霂瑾感覺頭腦微醺,而對坐的顏神醫也是醉醺醺的模樣,本就生得陰柔,喝了酒後雙頰幾抹緋紅,衣襟也微微敞開,更是顯得格外風情萬種,隻怕是男人瞧見了他這個模樣都有些吃不消。
“誒,顏神醫,你怎就不提前說聲你今日生辰啊…在你府上叨擾多日都沒好好謝謝你啊…”
這死丫頭,還知道自己是叨擾?顏神醫嘴角微微勾起,也有些醉意道,“你少折磨我幾日便是最大的感謝了…”
酒喝下去了,膽兒也上來了,程霂瑾上前一步一把搭住顏神醫的肩,哥倆兒好地豪聲道,“我說你長這麼俊難怪住這麼偏遠,出門不安全吧…也是,個大老爺們兒生得跟個姑娘似的也真是千古罕見了,我見過的那些姑娘,可都沒你美啊…”
顏神醫雖然也有醉意,但比起程霂瑾還是要清醒些的,此刻看見程霂瑾張牙舞爪地像那青樓嫖客般伸著鹹豬手搭著他瘋言瘋語指手畫腳的,顏神醫嬌弱的心髒深深地受到了驚嚇,一臉嫌棄地推開程霂瑾,嘟噥著櫻桃小嘴兒道,“你這變態,別拿爪子碰我。”
程霂瑾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這顏神醫不會真是個斷袖吧!前朝有皇帝養男寵,傳聞那男寵個個百媚千嬌儀態嬌美,看看這顏神醫他們都該自慚形穢了!
“顏神醫,你真名兒叫啥啊,老是神醫神醫的叫多生分啊!我叫程霂瑾,你呢?”
顏神醫先是愣了愣,隨即莞爾道,“楚顏。”
姓楚?程霂瑾疑惑地皺了皺眉,那為何大家都叫他“顏神醫”。楚姓好生熟悉,好像那個誰也姓楚來著…使勁地拍拍腦袋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罷了罷了,管他的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待程霂瑾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先是感覺胳膊酸疼,揉了揉眼睛後才發現自己還在昨日喝酒的那地兒呢。桌前的菜早就被撤幹淨了,席子也被拿走了,莫非自己一個人在這冰冰涼涼的地上睡了一宿?!程霂瑾大驚,慌亂著要坐起來發現因為昨日醉倒後姿勢扭曲腳也被壓麻了,根本動彈不得。再看四周,根本不見楚顏那混蛋的蹤影!他就不能把她給弄清醒了讓她去房裏歇著麼?!就算是看她睡在這兒了就不能留個席子或是毯子給她麼?!這混蛋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了?!
自己默默地揉了好半天的筋骨關節才稍微好了那麼一丟兒。程霂瑾拍拍手嚐試著起身,一瘸一拐地走進內室,遠遠就聽見了簫聲。再往裏走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美如畫的場景:楚顏一襲紅袍跪坐在席上,身後是一大簇一大簇火紅的杜鵑,這種杜鵑盛產南方吳地,雅稱“山客”此時楚顏微微垂眸,長而密的睫毛微卷著垂下映著紅花更加妖嬈,如削蔥根般的十指握著一柄玉簫,簫聲和楚顏似是融為了一體共同融進了這紅色的花海中。程霂瑾有一瞬間的錯覺便是楚顏此刻像是一隻浴血鳳凰正在火中悲歌泣淚。看著這般美人美景,愣是她有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了。長得美的確是好的。
想起昨日楚顏說起生辰,自己還沒給他準備什麼禮物。思來想去決定今日親自下廚為他做碗長壽麵。在廚房裏倒騰了半天卻是弄出了一碗勉強算是麵的玩意兒,雞蛋早就被她給煮硬得如石頭般了。程霂瑾暗暗告訴自己重在心意就好。端著煮好的麵踉踉蹌蹌地走到後院才發現楚顏還在那兒獨自吹簫。雖是不忍打斷,但眼看麵快要涼了,本來看起來就難吃,再涼了怕是連吃都不能吃了。
被程霂瑾叫住的楚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偏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手中端著的那碗東西,顯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程霂瑾見楚顏不說話,以為他是被感動壞了。於是忙興奮地介紹著,“這是長壽麵,我從前生辰時我娘會煮給我吃的,你也嚐嚐?我親自下廚的啊。”
長壽麵?楚顏麵部僵硬,這丫頭管這叫“麵”?!他還真沒吃過這般模樣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