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鐵木(1 / 2)

行者?驪珠感覺自己的耳朵像馬耳朵那樣立了起來。

“錯了雀耳,這是我的徒弟。”從側門後麵傳來洪亮的聲音,“他有行者的潛質,但我看他更適合做個獵手或者遊俠,我希望他能和羽士、金雕一樣自由自在。”

來人的腳步聲輕捷而厚重,經過那道窄門的時候佩劍撞在銅把手上,叮當作響。

“你知道我對聯盟的態度,雀耳,我的徒弟不會去做一個行者。好了,阿圭弋,把那瓶該死的酒收起來吧,我的朋友把那顆守護雪峰的心在酒裏泡了好幾天了,一瓶蒸餾酒還不夠喚醒他一根汗毛。”

他帶進了風,火爐裏的升騰氣息也活躍了起來。

“雀耳,我倒希望這小子能和你多親近親近,他要學的另一半知識我可沒有,在雪峰底下往樹根深處挖一百尺也挖不出一錢如你的智慧。還有的是機會,改天吧,我會安排他單獨來拜會你,這些日子看你累得夠嗆。”

他紅光滿麵、虯髯灰白,肩上斜挎的皮帶和腰間的劍帶都有一掌寬,腰上的索扣裏插著兩把寬大匕首,胯旁一把寬幅的長劍,劍鞘曆經風霜,劍柄很長。健壯的老人在這間石室裏顯得格外威風凜凜。

盲眼人欲言又止,阿圭弋連忙退了下來,馬文.斯皮克的臉上隱約地有了表情。

“老家夥,”他的聲線柔軟纖細,和他的身材毫不相配,“經過的時候沒打招呼啊。”

“是你給我的特權,馬文,再說我的招呼擠不進你的眼縫,那天你眼裏隻有渾濁的焦黃色泡沫。”來者說,“你們來得正好,阿圭弋,把那些可憐蟲帶回去,那些裝備就留在這兒。好了,我需要洗個澡,換一件幹淨熨帖的衛衣,我的脖子上已經起了龍鱗。馬文,咱們晚上見。”

諾伊和陸寒跟在後麵,阿圭弋要處理那幾隻黃羚和青鹿、一籮筐草雀,幾條肥厚的鱒魚,還有一頭棕熊。

一路無話,驪珠心中忐忑。

果然。支開了其他人,老劍客端坐在木屋的正廳,單獨麵對他的忐忑,直言不諱地說:“你的情形有點兒特殊啊,孩子。”

他神色嚴肅,“我相信雀耳的耳朵,他在聲音裏見過你,他說的是這個意思,而不是聽出你有什麼‘行者的潛質’——他心知肚明,給了我麵子,但你還會麵對這一點——你曾經參與通行,或者你就是個行者。”

驪珠默不作聲。

“按你的狀況,你可是個特殊的行者啊。雪峰下的信裏可沒提到什麼特殊。還有那個駝鷹漢子,雀耳如果認得他,他們可算是老相識了。瞎子一直藏在這裏,這十多年沒離開過一步。”

老人沉吟了半晌,接著說:“是的,我是鐵木,你的劍術老師。”

***

和鐵木的第一次談話不輕鬆。

驪珠無法向鐵木合盤托出。到伐木場來不是老芬奇的決定,是羅霍和瑟爾商量下來的,自己所謂的秘密不過是失憶了,該告訴麵前的劍術老師自己是個失憶者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參與過通行,如果有的話也是一次失敗的通行,那很重要嗎?

雀耳有某種辨識聲音的能力,透著神秘。

鐵木遮掩的目的是為了避開馬文.斯皮克還是為了避開阿圭弋?可能是前者,因為戍衛是秩序的代表,也是維護者。

最好閉口不言,因為他參與的是一次“失敗的通行”,那一定是違反秩序的通行。

他低頭不語,鐵木也沒有盤根問底,指示他去招呼他學劍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