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講求證據。本王也不是隻信言語之人。”
“懷王如此說,妾也隻能配合。但是,既然知道常氏也有嫌疑,懷王是不是也要秉公處理,前去八歸齋和天甲學堂,搜查逮捕常氏呢?”
花楚兒言語之間,遊刃有餘。幾下,便將常樂也拖下了水。
“沒準兒,懷王的玉牌,就在常氏那兒呢。”花楚兒繼續道,“說起來,偷玉牌的小山楂是個乞童,那些乞童早就由常氏教導,他們關係深厚,小山楂為報常氏救其於水火之恩,聽令偷了玉牌,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懷王凝眉,知曉她這是在故意給自己下套,給常樂下套。此時,卻也不語,隻再聽,這人能說出什麼來。
“哦,妾想起來了。當時,懷王查人手上是否有痕跡時,懷王都未開口查太守刺史等官家們,是常氏最先提出來的,還故意地亮了亮自己的情況。”
花楚兒故作恍然。
“要說那時常氏的身份,是說不得這些話,做不得這些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賊喊捉賊。”
懷王轉了轉扇子,兀自聽著。
常樂若是知道,自己平白又被人蒙上了一層冤,定然是要氣炸的。沒準兒,還能直接拿著刀來砍人。
“懷王,這回指正是妾偷了玉牌之人,可是小山楂?”
花楚兒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臉有所預料地等著懷王的回話。
懷王卻是不接茬。
不必說,她肯定又要接著之前的說辭。
“若真是小山楂指認了妾,那就沒錯了。定然也是常氏指使。她向來嫉恨妾,從妾入門開始,便處處刁難。能有這般誣陷,也是不稀奇的。”
花楚兒一副我自尤憐的模樣,見懷王還是不說話,便疑道:“懷王一直不語,可是不信妾的話?”
懷王眸光流轉,暗覺,她又有什麼新花招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是衝著他來的。
“妾鬥膽,也從市井口中聽的一些風言風語,眼裏也看到一些。鬥膽勸懷王一句,莫要被她蒙了明眼。”花楚兒說出一句忠言逆耳,露出誓死上諫的模樣來。
懷王瞧了眼,心底著實有些鬱氣了。
這話,還真是將他們二人捆綁在一起。
正此時,親衛們紛紛從各房歸來。懷王的目光從花楚兒身上挪開,等著那些親衛的彙報。
“回懷王,並未找出什麼東西。”
幾個領頭的一一回話,說的都是這一句。
懷王早有預料,也不失落,目光落在被押出來的如玉身上。
負責如玉的領頭立馬回話:“回懷王,這是花氏的貼身丫鬟,如玉。適才,您來時,她也一直呆在房中不出來,想必必有妖情。”
終於聽到一件算是好事的消息,懷王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如玉身上。
“如玉,你日日跟在花氏身邊,想必知道之事眾多。若是現在招了,本王便看在你迷途知返的份兒上,酌情寬大處理。”懷王一字一句說的清楚,目光在如玉臉上流轉,“如若不然,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事情暴露,那死無全屍都有可能。”
如玉瑟瑟發抖,目光瞥了花氏一眼,臉上表情緊張到有些扭曲。
懷王皺眉,繼續逼迫:“你可認識小山楂和小石子?”
“算是認識,之前去衙門,見過一回。”
“見過一回,便對他們那般上心,也是不易。”懷王若有所指地提醒。
如玉垂眸頷首,軟弱道:“婢子聽不懂懷王的意思。”
“又是個聽不懂的,你們一個個的意思,是本王表意不明,有待提高言語之能?”懷王嗤笑一聲。
如玉惶恐,立馬跪了下去:“婢子並無此意,還請懷王大量恕罪。”
“你無此意,那是什麼意思?”懷王逗了兩句,便說回正事,“今日學堂之時,所有的孩童上場,你從頭到尾便一直注意著小山楂,目帶憐憫之色,這是為何?”
當時,發現如玉在關注某個孩子的,不止有常樂,還有懷王。而懷王,更加明顯地看出來,如玉,就是在看小山楂。
而且,在開場之前,小山楂未出來,她看的便是小石子。
“婢子,婢子沒有,當時是看那些孩子甚是可憐,如今終於能出水火,是在替他們高興。憐憫,也是因為想到了他們身世與悲慘的過往。”如玉顫著身子解釋。
懷王微微一笑:“如玉,本王聽聞你向來膽子小,說不得謊。本王以為,你是生性純善,不想說謊,因為自知心裏有愧。”
如玉聞言,身子又是一驚。如今頷首,眼中波紋蕩漾,心底有某個地方被擊中。心裏委屈如同潮水上湧,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