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慕容燁是坐在華亭內無法言語的望著這一切。
而這一次,方儂所說的任何話語,他莫說是辯駁了,就連質疑的權利都沒有。
“這穿腸的毒藥啊……”慕容燁忽然苦笑了起來,拿過那瓶青玉瓶,無邊的諷刺,“皇兄為了讓我不明不白的死去,可真夠舍得的!”
言語罷,竟然一氣之下,抬起手便要將這價值連城的東西往地上扔去。
“可不能這樣暴殄天物!”方儂心疼的奪過那樽青玉瓶,避免了它被慕容燁摔得粉碎的命運,“要找一滴足以讓人穿腸卻看不出下藥痕跡的毒藥,可不是那麼容易,你留著沒用,倒不如送給我阿儂得了!”
說罷,方儂竟自顧自的將這青玉瓶收盡了自己的袖中。
“你要這東西做什麼?”慕容燁詫異,這樣危險的東西留在身邊,可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方儂卻是勾唇一笑,“這東西的用處,自然是用來殺人咯!”她望著慕容燁不可置信的眼神,認真道:“阿儂當真殺過人,王爺信不?”
這樣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再度讓慕容燁沉默了下去,看這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如此說來,我可否當成這次戚家之事,也是皇上所知悉的?”慕容燁終於將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
方儂卻道:“不知道!”
慕容燁擰住眉心,方儂卻也無奈的一笑,“方家裏麵現在也是狼環虎伺的,戚氏不會留我太久,或許不用你出手相幫,府裏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不想讓我嫁給慕容旭了!”
“方翎?”慕容燁對於此事,倒是一直知悉。
“方翎也好,戚氏也罷,誰都不會留我長久,今日來你這裏也並非全無收獲,皇上賞賜你的東西,或許對我來說,正是一救命良藥呢!”方儂沒頭沒尾的說著。
她已經率先出手處置了戚氏安插過來的那兩個媽子,自己的安生日子不會過得太久了。
“接下來,你想如何處置?”似乎也感受到了此刻方儂心中的沉重,慕容燁動問。
“先下手為強……”方儂沉靜著,道:“後下手……遭殃!”
日漸稀薄,黃昏遲遲,從王府中行走出來的時候,經過馬廄,正巧夕陽折射在馬廄上,有棗色的駿馬站在夕陽中。
而在駿馬的邊上,衛鷹則如同對待愛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一般,為這匹駿馬洗刷著身上的鬃毛,這是一匹好馬,隨他多年,從這洗刷的從容,便可看出這匹馬在衛鷹心中的地位。
從廊庭處遠遠望去,馬廄中的一切入目了然。
方儂止下了腳步,就這麼遠遠的望去,衛鷹忙碌的身影映入眼簾,紅綃與香芹也跟隨著她的目光所去。
“堂堂一個將軍,就這樣在王府裏麵當家,真把這裏當自己的地方了!”看著衛鷹此刻摸著駿馬鬃毛那開懷的笑,香芹忍不住匪議。
方儂望了一眼香芹,別人或許都有這樣的疑問,但是方儂卻未必不知。
“聽聞衛將軍無親無故,而王爺對他曾有救命之恩,且帶他從戎,他與王爺之間像是兄弟……”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看待是否對的,但是按照她所知的,也隻是如此。
香芹釋然,也可以理解為何衛鷹會如此造次了,說罷便也不再理會馬廄邊上的衛鷹。
方儂自己心中清楚,一開始教訓衛鷹隻是因為前世衛鷹的戲弄,終歸結底她與衛鷹無仇,自己真正該對付的另有其人。
出了靖安王府,那輛雙轅馬車就如同是方儂的專屬一樣,車夫在馬車邊等待著,看到方儂走出來的時候,恭謹的將方儂迎上去,不用吩咐,便駕著馬車朝著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駕車行駛在的市井上,方儂百無聊賴,隻是忽然馬車外一陣騷動,馬車晃蕩了一下,卻是驚動了這周邊攤販,繼而入耳的又是一陣叫罵聲。
“香芹,外麵何事?”本該是王府的車,無人敢阻攔才是,這麼大的動蕩,倒是讓方儂有些吃驚,手扶住馬車內才稍稍穩住。
“這……七,七爺阻攔!”市井嘈雜,香芹在外回答的聲音也略顯得猶豫。
方儂卻擰眉,“七爺,哪個七爺?”
在她的印象當中,似乎在這京師市井當中,並不認識所謂的七爺。疑惑之下,方儂先開馬車車簾,探首望去,這下卻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