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常修立在原地,溫柔泰山,也不理會刁鵬的惱怒,隻看著蘇硯說道:“如何?隻要你點頭,老夫立即打道回家。”
“封師叔,你一定是在說笑了。”
麵對封常修的突然青眼相加,老實說蘇硯的內心絲毫波瀾都沒有,哪怕是這封常修醫道入神,他也絲毫沒興趣拜入他門下。
“咱們還是第二輪見分曉吧!”
蘇硯不想多說,略一拱手,向唐小堂說道:“表少爺,陪我去趟茅廁。”
“好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小子!”封常修眯眼盯著蘇硯略顯瘦弱的背影,聲音冷硬如岩石。
刁鵬看看遠去的蘇硯,又看看封常修,一時也吃布丁封常修方才的話到底是真是假的。
“封醫師,這第二輪你可要當心了,”他似笑非笑地道,“我聽說那小子治傷可有些奇詭法子。”
封常修赫然轉身,一雙猿眼精光四射,“你在質疑我的能耐麼?”
饒是刁鵬,被那雙森然的猿眼盯著,心裏都有些發毛,忙拱手一揖,連稱不敢。
六個外傷病人,對半二分,分別是刀傷、骨折和燒傷。
很顯然這一輪才是蘇硯大顯身手的時候,他對贏得此輪比試也十分有信心。
如第一輪一般,他將三名外傷病人分出先後秩序,先看刀傷,再看燒傷,最後處理骨折病人。
這一輪,蘇硯一上場,立時就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隻因他肩上背著一個榆木箱子。
單看外形,像是醫師出診時背負的藥箱,隻是此處是病坊,藥材和藥器都十分齊備。
這少年背個榆木箱子上場是何用意?
那榆木箱子裏裝的自然是蘇硯的武器,就像劍客之所以是劍客,是因為他身上有三尺青鋒。
對於一個外科醫師,武器就是外科手術器械,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手術器械,徒手上陣,雙手再靈巧又能做些什麼?
當然這榆木箱子裏裝的手術器械,都是蘇硯精心準備的,直到現在,他也沒能準備齊全。
但隻要不是剖腸開肚的大手術,尚可一用。果然當他打開榆木箱子時,看著裏頭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眾人無不瞪大了眼珠子。
唯有一人,在片刻的驚愕之後,旋即就心中了然。
此人便是大顛和尚,他的目光在榆木箱中一一掃過,雖不能看明白每一樣器械的具體用途,卻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果然是同道中人!哈哈!蘇硯小友,你我當真緣分不淺呐!”
充當他副手的還是那個機敏的小沙彌,蘇硯吩咐小沙彌將病人手上包裹傷口的布帛取下來。
那個外傷病人的身份是個酒樓膳房的庖丁,切菜時菜刀掉在腳背上了。蘇硯探查了傷口,隻是皮膚肌肉傷,並未傷及筋骨。
一個簡單的清創縫合術就可以輕鬆搞定,從清洗傷口到縫合完畢,蘇硯用了不到一刻鍾。
倒不是說古代的醫者不會縫合傷口,事實上古代就又不少醫者懂得縫合之術,隻不過那是最原始的外科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