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石桌前,唐小堂趕在前頭,竟又繡袍將一側的石凳來回擦了擦,然後直起身笑道:“蘇兄請坐!”
“表少爺,”蘇硯笑著搖了搖頭,“你好歹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這下人的事你倒做得很麻溜嘛!”
“蘇兄莫要取笑我!”唐小堂抬手搔搔後腦勺,傻笑道,“小弟也是在蘇兄麵前如此,要是別人,我才懶得理會呢!”
蘇硯伸手點了他一下,哈哈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哪有此事?”唐小堂麵露委屈,“小弟隻是十分仰慕蘇兄的風姿罷了。”
“風姿?我能有什麼風姿?”
“玉樹臨風之姿,”唐小堂嘿嘿傻笑,“那夜在花月樓,蘇兄的風流才調,連紫衣姑娘都給迷住了。蘇兄真乃是小弟楷模。唉,隻是小弟可沒蘇兄那般超然才氣,不說紫衣姑娘,就是綠衣姑娘都不拿正眼看我。”
“你對綠衣姑娘有意?”蘇硯笑問道。
唐小堂窘迫一笑:“沒有沒有,說笑的……”
“別遮掩了,”蘇硯笑著搖搖頭,“你若有意於綠衣姑娘,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啊呸!現在是想泡妞的時候麼?
“真的?”唐小堂雙目炯炯。
“此事容後再議,”蘇硯笑著擺擺手道,“先贏得第二輪再說。”
“蘇兄一定會贏的,不僅要贏,還要贏得瀟灑,”唐小堂嘿嘿笑道,“就似那日在花月樓一般,我現在想起當時那韋公子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唐少爺,何事如此可笑呀?”
身後突然傳來一男子笑聲。蘇硯和唐小堂同時回頭看去,就見刁鵬背著雙手走了上來,臉上帶著得勝般的笑意。
封常修也是背著手,踱著四方步慢慢跟了上來。
“姓刁的,我想笑就笑,幹你何事!”唐小堂倏地蹦起來,怒視著對方說道。
刁鵬仰頭哈哈一笑道:“是不幹我的事,就怕稍候你們寧家就笑不出來了!”說著他扭頭看向封常修,“封醫師,你說呢?”
封常修臉上沒什麼表情,還真有幾分寵辱不驚的氣度,或許他認為贏得這場比試,早就是預料之中的事。
“蘇硯,你若肯做我的徒弟,”封常修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笑意,“這第二輪不必也罷。”
這位勝券在握的主堂大夫,在得知蘇硯在第一輪比試中的驚人表現,竟然臨時改變了主意。
資質如此出色的少年,跟著王慶和真是太浪費了,這樣的璞玉若是成為自己的門徒,稍加雕琢就能大放異彩。
他寧願放棄第二輪比試,隻要蘇硯叛出師門,隻要他答應拜入他門下。他甚至願意放王慶和一馬。
這種思想,後世人很難理解,古代的那些醫者,尤其是那些醫道上有所成就的醫者,對於能繼承自己衣缽,並有希望將其發揚光大的後生,比撿到珍珠玉石,更想據為己有。
聞聽此言,那刁鵬臉色頓變,怒道:“封醫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之前他拒絕蘇硯代師應戰,封常修執意要接受,現在眼看就勝利在望,他反倒不想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