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難言之隱(1 / 2)

謝安萌手裏拿著筆記,緩緩翻閱著,為了看清上麵的內容,陸千然不自覺靠得近些,不經意間,兩人的距離變得逼仄。

陸千然的呼吸響在耳邊,謝安萌不知所措,臉悄悄地紅了,隻得把頭埋得更低,以免被陸千然看到一臉的紅。

房間裏很安靜,翻動日記的“嘩嘩”聲不斷響起,不多時,兩人已經翻看過半,不約而同擰著眉毛,目光落在本子上,神情複雜。

越往後翻,字跡越淩亂,內容越沉重。

有些發黃的頁麵上,用粗鋼筆潦草地寫下幾行,幾乎每一頁都在表達自己惶恐、不安、歉疚的心情。

謝安萌不敢相信,一向溫和寬厚的父親,心中竟這樣痛苦,藏著這樣多心事。可那個讓父親寢食難安,一直懺悔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她加快了翻頁的速度,卻沒有找到答案,上麵不過是痛苦的懺悔之詞,像是被關在地獄裏的野獸,發出低低的呻吟。

想到昔日裏父親對她的愛護和關注,自責之情在謝安萌心中翻湧,且越來越洶湧。若她能夠再細心些,再懂事些,是不是就能夠發現父親的不對勁,是不是就能夠替父親分擔一些心事,是不是就不至於讓父親一個人在這痛苦的記憶中,徘徊煎熬?

想到這些,一雙晶亮的水眸噙滿了淚水,她咬緊牙關,才強撐住不讓淚水掉下來。

陸千然發現她的不對勁,也發覺日記本似乎有問題,雖然問題具體出在哪,他一時也說不好,但還是當機決定,先不讓謝安萌看上麵的內容。

思及此,他伸出手,修長幹淨的手指抓住日記本的一邊,低聲道:“先別看了。”同時稍加用力,將日記本從謝安萌手中往外拉。

“這是我父親的東西,我為什麼不能看!”

謝安萌突然轉過臉,歇斯底裏吼道,強忍了不知多久的淚水迅速劃過臉頰,像是蓄了許久的水庫突然開閘,水勢洶湧。

“安萌,你……”見謝安萌這樣,陸千然先是一愣,之後更是堅定了要把筆記本搶來的決心,手上又加了把力氣。

嬌小柔弱的謝安萌,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牢牢地將筆記本抓住。

“陸千然,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你跟周岩一樣,平日裏的溫文爾雅,紳士有利都是裝的?為什麼要搶我的日記本?這是我父親的!”謝安萌怒視著陸千然,聲音比平日裏高了好幾度。

陸千然無奈,隻得緩緩鬆開手,可卻忘了這丫頭手上正用著力氣。

眼看著她踉蹌幾步,一屁股栽到地,陸千然慌忙去扶,半開著的窗戶卻“砰”一聲撞到牆壁上,米色的窗簾被風吹著,飄起老高,在他和謝安萌中間隔出一道朦朧的牆來。

“嘩啦啦!”

落在地上的筆記本,在風的帶動下快速翻動著,謝安萌緊張地向它爬過去。父親留給她的東西,幾乎都被周岩哄騙著賣光了,這本日記不能再有什麼閃失。

她緊張地撿起日記本,剛要合上,撣去上麵的灰塵,抬起一半的手,卻僵住了。

風停了,窗簾再次安靜貼著牆壁垂著,謝安萌再次回到陸千然的視線裏,一張臉比之前更加難看,血色全無,目光渙散,嘴唇透著青紫色,嘴裏嘟囔著:“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