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季萌直覺有什麼不太好的事情要發生,有點怯怯的。
“楊繁,我對完了,是這些。”
“你確定沒有漏掉?”
封季萌點了個頭。其實漏掉了一個,蘇明朗從他背上搶下來的包,但封季萌並不打算“坦白從寬”。
“把你卡號給我。”
“做什麼?”
“蘇明朗把這些東西退了,他把錢轉給我,讓我轉還給你,”楊繁死盯著封季萌,“還讓你不要再去打擾他。”
封季萌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眉毛擰成了麻花,心裏打鼓,到底發生了什麼。
“快點,卡號。”楊繁像是等得不耐煩,蹙眉催促封季萌,並提高了聲音。
“他為什麼要把錢給你讓你轉交啊?”
“你問我,我問誰。”楊繁拿著煙頭過來,摁滅在桌上的煙灰缸裏,並且掏出來手機,再次要求,“卡號。”
封季萌一臉懵懂茫然,在楊繁的威逼下,交出了自己的卡號。
楊繁拿著手機一通點,沒一會兒,就把這筆錢一分不少轉還給了封季萌。
轉完了錢,楊繁沒讓封季萌離開,而是坐下來,眼睛不眨地盯著他,那樣子似乎是想讓他自己主動交代點什麼。但封季萌還是一副茫然的樣子,還有點膽怯。但見楊繁老不開口,他自己先繃不住了。
“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打。”
封季萌站起來想往外走,楊繁立馬說:“就在這裏打。”
他隻得硬著頭皮,在楊繁麵前撥通了蘇明朗的電話。想著好歹先搞清楚為什麼蘇明朗把東西兌成錢又還給他了,還通過楊繁轉交。另一麵,他站在楊繁跟前,就跟一個犯了錯的學生站在老師跟前那感覺差不多,如果能把同夥給逮來一起,怎麼也會底氣更足一些。
可是電話打了兩遍,都沒有人接。
封季萌暗地裏罵了句髒話,感覺自己沒被蘇明朗玩死,也要被他給氣死了。
楊繁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翹著腿兒沒什麼坐相,一隻手擱在翹起得二郎腿上,另一隻手無聊地轉著一隻打火機。看起來好整以暇的盯著封季萌,但他能感覺到,楊繁在生氣。
封季萌心理素質還是太嫩,也不敢嘴硬,隻好先試探地從撒個小謊開始。
“我和蘇明朗是朋友。”
楊繁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是嗎?朋友之間這麼送東西?我怎麼沒見你送這些給張家瑞、給侯文、給簡航。”
“我……”
楊繁並不給他找補的機會,提高了聲音:“蘇明朗說你在追他,你送這些東西是為了追他。”
這次封季萌反應很快:“我沒有。”
“那你為什麼送這麼些東西給他?”楊繁瞥了一眼那張紙,“還有那五萬塊是怎麼回事?給的現金嗎?你做什麼要給他五萬,嗯?”
封季萌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他無暇去想為什麼蘇明朗要跟楊繁說這些話,一時之間,他也無法編造一個完美的謊言,把楊繁的問題給糊弄過去。
“嗬嗬,你倒是還挺忙的哈,平時要跟在我屁股後麵轉,周末還要去寧市撒錢,不愧是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恨不得滿世界發光發熱嗬。”
楊繁毛躁躁地又去煙盒裏抽煙,點上猛地吸了一口:“你跟我說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為什麼要追蘇明朗的。你認識他幾天?你有多了解他?你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就追。”
楊繁越說越生氣,不為別的,光是為封季萌這蠢勁兒。
“封季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還是個高中生,你知不知道你們這種高中生有多少太早接觸這個圈子,這些人,被騙財偏色,誤入歧途,染上艾滋病的有多少?”
封季萌的確一副正在接受教育的衰樣,低著頭,但心神恍惚,已經飄到楊繁其實很關心他這種想象中了。
楊繁並不懂小崽子現在的心理活動,把剩下的大半截煙摁在煙灰缸,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壓下了自己的氣性,語氣緩和了一些,也壓低了點聲音。
“你有沒有和蘇明朗發生過關係,有的話,我明天帶你去體檢。”想想又補上一句,“這你要跟我說實話。”
這個問題讓封季萌有一絲難堪。
“我沒有。”別別扭扭地,封季萌再次說道,“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你告訴我。”
封季萌一點也不想楊繁誤會他到這種程度,不想楊繁把他想歪,以為他是那種很糟糕的人,隻好實話實說。
“你給蘇明朗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