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經秋看了夏東野片,說,“大家隻看到,法夏離開後,你無法再上手術台,卻從來沒有人注意到,你從未因為她的死,而真正地瘋狂過。”
而沈樂菱……這個夏東野認識不到三個月的女孩子,卻讓他失控——
原因僅僅是因為官宇揚抱了沈樂菱而已。
這是一種非常明顯的反差。
司空經秋作為一個旁觀者,是看著夏東野和法夏一路走來,然後再是遇上沈樂菱……
所以,將這其中的差別看得最清楚的人,莫過於他。
他現在不僅懷孕,夏東野根本不曾愛過法夏,甚至已經完全釋然,當年夏東野對海月的關心——
當時看不清,是因為被太多事蒙蔽。
現在……
當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之後,他反而能夠冷靜地去思考過去所發生的事了。
“你知道法夏為什麼會死嗎?”夏東野凝視司空經秋片刻,然後才開口說話。
“不是因為蘇蘭麼?”司空經秋微訝地挑眉。
夏東野搖頭,眸色突然轉深,如一潭深不見底的黑水,“法夏當時懷孕了。”
夏東野說,聲音十分沙啞。
“懷孕!?”司空經秋錯愕地抬頭,震驚地看著夏東野。
他完全不知道,從法夏當年已經懷孕!
難怪夏東野在法夏死後,會就此無法碰手術刀!
因為那場手術,不僅讓他失去法夏,更讓他失去了孩子!
司空經秋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出自己內心的震驚。
“嗯。”夏東野點頭,思緒漸漸地飄遠,“法夏的身體一直不好,根本不能懷孕。”
司空經秋沉默著,眉頭深鎖,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他的父母並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夏東野的眼神黯下來,“當時,我們準備分手的。”
“因為你的家世?”司空經秋問。
“對。”夏東野拿起酒杯,將裏頭的酒一飲而盡,“我當年,也沒想過要跟法夏在一起。隻是她父母的態度太過於囂張跋扈,令年輕的我吞不下那口氣……”“為了氣法夏的父母,我故意讓她懷孕。”夏東野的臉上,露出後悔的表情,“當時,我明知道她的身體根本不適合懷孕的……”
“法夏會死。”夏東野閉了閉眼,“是因為我的不顧後果害的。”
所以,他才會在法夏死後,整個人崩潰,完全不敢再拿手術刀,更不敢再接近任何女人。
他害怕給她們帶來傷害。
夏東野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曾經因為輕率,害死過一個很好的女孩子,還有他自己的孩子。
他這輩子,總是一直不斷地在傷害別人。
法夏、他們的孩子、還有司空經秋和海月的第一個孩子……
長久以來,那麼多條人命,壓在他的身上,幾乎讓他完全喘不過氣來。
“你愛過法夏嗎?”司空經秋沒有多談從法夏死的事,反而這樣問夏東野。
“我不知道。”夏東野搖頭,表情充滿了茫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為了報複法夏父母才跟法夏在一起,還是因為喜歡她。”
這也是他多年來,始終無法擺脫對法夏的愧疚的原因——
法夏因為自己的輕率而死,可是他卻不能確定,自己無法忘懷的原因是因為愛,還是因為愧疚……
夏東野垂一眼,表情一片晦澀。
“但是不能否認,你喜歡法夏。”司空經秋肯定地說。
夏東野沉默著,沒有回答。
司空經秋說得沒錯,他當年的確是喜歡法夏的。
隻是那份喜歡還沒有來得及深濃成愛,就因為外來的因素,而變得不再單純……
最終,慢慢地走到無法控製的歪路上去。
司空經秋眼底掠過一抹了然,他終於完全明白,為什麼當年從法夏走後,夏東野會無法拿手術刀的原因了。
“你分得清自己對法夏跟樂菱的感覺嗎?”司空經秋低聲問。
遲疑了片刻,夏東野回答,“嗯。”
沈樂菱和從法夏是完全不同的女孩子,她們帶給他最初的感覺是一樣的,但後麵的感覺又完全不一樣。
從夏讓他愧疚、不忍,而沈樂菱卻讓他妒忌、惱火。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你分得清就好。”司空經秋轉頭,往樓梯看了一眼,語重心長地說,“有些事,眼睛看到的,也未必都是真的。”
人不希望,夏東野把自己曾經犯過的錯誤再犯一遍。
不僅僅是因為夏東野是自己好朋友的關係,也因為沈樂菱曾經救過他。
“我知道。”夏東野看了司空經秋一眼,才回答。
“我先去找景略,你也別喝了,早點回去照顧樂菱。”司空經秋拍著夏東野的肩膀,站直來,朝門外走去。
就在他要跨出門的那一刹那,夏東野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經秋。”
“呃?”司空經秋回頭,“還有什麼事?”
夏東時盯著他,看了幾秒,才麵無表情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司空經秋滿臉疑惑。
他不懂夏東野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和海月。”夏東野默然了下,才開口繼續道,“你是怎麼做到原諒她的……”
雖然他並不是很詳細的知道海月跟司空經秋的事。
但是,多多少少有耳聞一些。
過去完全不好奇,是因為他覺得那是司空經秋跟海月的隱私。
現在……
夏東野看著司空經秋,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無法理解。
司空經秋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不是做得到還是做不到的問題。”司空經秋笑了笑,“在生死麵前,很多事就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司空經秋頓了下,“你是醫生,看過那麼多生死,應該比我更能理解才對。”
他的口氣雲淡風清,好像從來沒有經曆過那些事一樣。
夏東野沉默了。
他本來想向司空經秋多問問如何排解這種情緒。
然而司空經秋的態度,卻讓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問下去才好。
抿嘴沉吟了一會兒,夏東野抬頭,對司空經秋微笑了下,“沒事了,你去忙吧。”
司空經秋笑了下,邁開長腿離開了那幢房子。
夏東野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司空經秋的背影,直到司空經秋完全消失在視線當中。
他一臉沉思地在吧台那裏發了一會兒的呆,轉身朝樓上走去。
然而當他踏上木製樓梯,來到門口時,想起剛才自己突然不理人的態度,腳步又頓住了。
還是……先出去透透氣,把心裏還未消幹淨的火先清掉好了。
夏東野收回敲門的手,轉身離開了。
夏東野並沒有走遠。
他隻到房子後頭的園子裏坐了一會兒,就馬上回房間了。
然而,當他推開房門的時候,卻看到裏麵空無一人。
沈樂菱並沒有在房間裏。
怎麼回事?
她人跑到哪裏去了?
夏東野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他走出房間,來到在走廊上擦扶梯的一名工作人員麵前,劈頭就問,“沈樂菱呢?你有沒有看到沈樂菱去哪兒了?”
正在認真做清潔的工作人員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臉色瞬間刷白,手中的抹布“啪——”的一聲掉到地上。
工作人員怔了兩秒,立刻彎腰撿起抹布,“夏、夏先生?你怎麼突然……”
“我問你,有沒有看到沈樂菱?”夏東野失去了平常的冷靜,抓著工作人員的手臂問。
他一點也兒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裏充滿了擔憂。
“沈、沈小姐她……”工作人員指著門口,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一樣,“她說,想去看看官先生,所以……”
“你說什麼?”夏東野問。
他的眉頭倏然擰起,聲音霍然降冷,臉上的表情也極為不高興。
沈樂菱竟然跑去看官宇揚……
還說他們兩個之間什麼也沒有!
明明就有!
夏東野捏了捏拳頭,口氣十分不善,“她什麼時候去的?”
工作人員被他臉上的陰沉嚇到,愣了好幾秒才結結巴巴地回答,“剛、剛走不到十分鍾。”
“哼!”夏東野挑起眉,冷眼瞪了工作人員幾下,甩手,轉身離開了那裏,朝官宇揚住的那幢房子奔去。
兩幢房子的距離並不遠,再加上是用跑的,夏東野用了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就殺到了官宇揚住的那幢房子。
負責照顧官宇揚的工作人員看到沈樂菱和夏東野一前一後出現,而且夏東野還是一副很生氣的表情,不由有些意外。
“夏先生?你怎麼有空過來?”
“沈樂菱是不是有來?”夏東野忿怒地瞪了官宇揚敞開的房間一眼,表情咬牙徹齒的。
“是、是啊!”工作人員反射性地回答,“夏先生要見沈小姐嗎?我馬上去叫她。”
“不用了!”夏東野一手揮開工作人員,朝官宇揚休息的房間直奔而去。
然後,他連門都沒有敲,就直接衝了進去。
夏東野衝進來的時候,沈樂菱正坐在床邊,聽官宇揚說些什麼。
她的表情十分豐富,有驚愕、有疑惑……甚至摻雜了驚喜的成分在裏麵。
夏東野看著他們聊得十分愉快的模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一下子又“咻——”的一下,冒了上來。
“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麼?”夏東野聲音十分的僵硬,俊臉繃得也很緊,下鄂甚至還微微地抽搐著。
原本聽官宇揚說話聽得真認真的沈樂菱並沒有注意到房間中央的人,直到夏東野出聲,她才注意到有人衝進來。
沈樂菱轉過頭,看著滿臉怒顏的夏東野,怔忡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拉下用來防護自己的口罩,“夏……東野?你怎麼會過來?”
“那你又來幹什麼?”夏東野走過去,幫她重新把口罩戴好。
幸好她知道自己現在懷孕戴了口罩,否則……
哼!
夏東野瞪了床上用癡迷傾慕的目光看著沈樂菱的人,伸手把沈樂菱拉起來,擁進懷裏,“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麼?不知道自己現在懷孕,不能有任何差錯的嗎?如果被他傳染了感冒病毒怎麼辦?”
他的口氣十分的不高興,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我來,是想問官先生一些事的。”沈樂菱說。
“你不是不認識他嗎?”夏東野的聲音聽起來依然非常的不爽,“既然不認識,又有什麼好問的?這個房間的病毒太多了,馬上跟我回去!”
語畢,夏東野沒有給沈樂菱任何發表意見的機會,摟著她準備離開。
“等一下!”沈樂菱突然按住夏東野的手臂,對他這麼說。
然而,她轉過頭,微笑著對躺在床上的官宇揚說,“官先生,你先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再來看你,聽你說我們小時候的事情。”
經過剛才的粗略聊天,沈樂菱才知道,官宇揚是自己借住在外婆家的鄰居小孩,也是她的小學同學。
雖然沈樂菱並不記得小時候兩人是怎麼相處的。
但是,能夠在這裏遇到小學時候的同學,沈樂菱真的很高興。
盡管沈樂菱對官宇揚完全沒有印象,但她還是希望,能跟官宇揚多聊聊。
因為,在外婆家住的那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開心的時間。
夏東野的臉倏地沉下來,潑了墨似的黑。
正與官宇揚打招呼的沈樂菱沒有注意到夏東野的臉色。
官宇揚看到了。
但是他的眼神裏卻透露著挑釁的訊息。
剛剛他打探過了,沈樂菱跟夏東野的婚禮,要過幾星期才舉行,所以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走了!”夏東野陰惻地瞪了官宇揚一眼,半拖半推地攬著沈樂菱離開。
兩人一起回到房間。
“為什麼跑去找官宇揚?”關上門後,夏東野立刻問。
夏東野的口氣惡霸,像無賴一樣,聲音是從齒縫裏迸出來的。
沈樂菱有點反應不過來,“什麼?”
她不懂夏東野為什麼突然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
“我在問你為什麼要突然跑去找官宇揚!”夏東野捏緊了拳頭。
“那是因為……”
沈樂菱張口,正要說明原因,夏東野卻陰沉地吼斷了她的話。
“你不是說不認識官宇揚嗎?為什麼又跑去找他?還是你們根本就是認識的?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就是一個病毒體,如果被傳染上感冒怎麼辦?”
沈樂菱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這是兩個人談好要好好相處以來,夏東野第一次失控,這樣凶巴巴的對自己說話。
好吧。
她承認自己貿貿然跑去找官宇揚是有點不對,可是她戴口罩了啊……
“我有戴口罩……”沈樂菱小聲地辯解。
“戴口罩?你以為戴口罩病菌就不會侵入了?”夏東野沒想到她還會反抗辯解,氣得眉毛一下子豎了起來,“戴套子做愛還照樣懷孕的人大有人在!口罩又算什麼?”這個比喻……
沈樂菱臉色一片酡紅,眼角不停地抽搐。
她知道夏東野是醫生,那些比較惹眼的詞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說起來也非常的順口,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但是。
她和夏東野不一樣。
雖然她懷孕了,但是聽到夏東野這麼大喇喇把做愛這個詞說出來,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抱歉,下次我會注意。”麵對夏東野如此勁爆的話,沈樂菱隻能這樣說。
因為,要她跟夏東野做愛來做愛去地討論,是絕對不可能的。
“下次?”聽到沈樂菱這句話,夏東野整張臉都黑了,“你還想跟官宇揚再見麵?”
“嗯。”沈樂菱點頭。
她沒有注意到夏江野抑鬱的臉色,和他眼眸當中迸發出來的殺人目光,徑直說著剛才和官宇揚聊天的成果,“你知道嗎,官宇揚居然是我的小學時候的同學耶!”
沈樂菱的聲音充滿了興奮。
外婆去世之後,她沒有再回過住過的那個小鎮,更沒有跟那個小鎮上的任何人有過聯係——
因為小鎮上,已經沒有她任何的親人在了。
讓沈樂菱沒想到的是,竟然會在X市,碰到以前的小學同學!
而且,對方還不嫌棄她貧窮的身世,甚至說找了自己好久,隻為了聯絡上她這個同學!
比起後來那些勢利的同學,官宇揚的多年尋找讓她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這怎麼能不讓沈樂菱興奮萬分!
“小學同學?”夏東野的的表情掠過一陣陰霾……
“對啊。真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裏巧遇,還有,宇揚說等他的病好了,帶我去參觀他的果園!”沈樂菱猛點頭,對即將到來的遊玩,感到非常的興奮。
宇揚?
這才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他們已經熟悉到稱呼對方的名字了?
夏東野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
“不準去!”夏東野變臉,低聲咆哮道。
“為、為什麼?”沈樂菱愣住,她不懂夏東野為什麼會對自己跟官宇揚見麵的事表現得這麼激動……
為什麼?
麵對著沈樂菱錯愕的目光,夏東野發現,自己竟然語塞了。
他根本找不出話來回答沈樂菱,更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樂菱看著他,等候答應。
“……你……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過度運動!”夏東野紅著臉,支支吾吾了半晌,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借口。
“可是你不是說孕婦需要多運動,所以才帶我來這裏的嗎?”沈樂菱一頭霧水,無意中戳破了他的說法。
夏東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總之……”夏東野麵紅耳赤地撇開臉,“總之你不準跟官宇揚單獨見麵!”
“可是……我想問宇揚外婆家的事。”沈樂菱皺眉。
夏東野的麵色,讓沈樂菱有些詫異。
她不懂夏東野為什麼一會兒發怒,一會兒又好像在害羞。
沈樂菱完全被夏東野的行為弄糊塗了。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外婆家的事的話……”夏東野始終撇著臉,聲音非常的低啞不自然,“等姓……官宇揚病好了之後,我再陪你一起見他。”
“不用了。”沈樂菱下意識地拒絕。
她並不是防備夏東野,隻是單純地覺得如果自己跟官宇揚聊天,而對外婆家完全不熟悉的夏東野會覺得無聊。
“就這樣決定了。”夏東野完全不理會沈樂菱的反對,沉聲說道。
“可是……”沈樂菱一臉的為難。
又不是可以攜伴參加的同學聚會,她把夏東野帶去,真的很奇怪啊。
“沒有可是!”夏東野又恢複了黑臉的樣子,眼神冷得仿佛殺人。
沈樂菱有些被嚇到了,伈伈睍睍地看著他發呆。
“聽到沒有!”夏東野沉聲道,“我不在的時候,不準去見官宇揚!”
沈樂菱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隔了好幾秒後,才結結巴巴地,“聽……聽到了。”
得到沈樂菱的回答後,夏東野的臉色終於放緩。
他上前一步,牽起沈樂菱的手,一麵朝門口走去,一麵道,“走吧,經秋他們正在等我們吃飯。”
一時無法適應夏東野這種反複態度的沈樂菱,隻能呆呆地跟著他走。
因為夏東野的行為實在是太奇怪了,接下來,沈樂菱都處在一種一頭霧水的狀態。
她想破了腦子,也想不明白,夏東野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說……
夏東野跟官宇揚之間,有什麼過結嗎?
可是不對啊。
夏東野跟官宇揚明明就是今天才見麵……
沈樂菱表情呆呆的,低頭看看手中的筷子和麵前的餐盤,再抬頭看看廚房裏正在忙碌的兩個大男人,還有跟在他們腳邊團團轉的景略,思緒萬千。
“樂菱?你怎麼了?飯菜不合胃口嗎?”坐在一旁的海月見她一直沒動筷,開口關心道,“要不要讓廚師回來重新裝備過飯菜?”
因為想要晚上清靜一點,司空經秋把替他們準備晚餐的廚師打發走了,現在是夏東野和司空經秋兩個人在準備晚餐——
她們兩個是孕婦,所以被賦予了當“廢人”的權力。
“不、不是!”沈樂菱猛地回過神來,用力地搖頭,“隻是突然覺得有點奇怪而已。”
“奇怪?哪裏奇怪?”
沈樂菱看著海月好一會,才咬了下唇,把剛才夏東野失常的事情告訴她。
“你是說……夏醫生聽到你去見官先生之後,很生氣?”海月一臉錯愕。
“嗯……”沈樂菱點頭,兀自猜測起來,“大概是怕我被官先生的感冒細菌傳染,所以才會生氣吧。”
沈樂菱想了半天,就隻想到這個答案。
不然,她還真的猜不出來,夏東野為什麼會對自己去見官宇揚的事那麼生氣——
他當時,整張臉都變了。
“樂菱……”海月沉吟了下,“你有沒有想過,夏醫生不是怕你被傳染,而是因為妒忌才不讓你去見官先生了?”
“妒、妒忌?”沈樂菱萬分愕然地看著海月,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怎、怎麼可能?”
夏東野為什麼要妒忌官宇揚?
難道……
是因為她跟官宇揚走得近的原因?
這麼說,夏東野喜歡自己?
不不不!
不可能,夏東野絕對不可能喜歡自己。
他們之間又不是真正的夫妻,隻是因為有了孩子才會決定結婚的!
而且,夏東野喜歡的人不是死去的從法夏!
他怎麼可能會因為自己跟官宇揚走得近而妒忌?
肯定是因為怕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事的原因!
對沒錯!
一定是這個原因。
沈樂菱在心底這樣告訴自己,並試圖說服海月,“他隻是因為孩子才會那樣說,不可能是因為妒忌啦!”
“要不然,我們試試如何?”海月不認同沈樂菱的說法,她覺得夏東野一定是因為妒忌 ,才會表現得那麼憤怒。
“試試?”沈樂菱怔了下,“這種事要怎麼試?”
“你不是說,官先生約你一起去果園遊玩嗎?”海月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