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有些感慨。
容總不僅是看唐小姐不爽,她也很不喜歡陸總的未婚妻莊小姐。
每次莊小姐隻要在公司露麵、被容總碰上,兩人總少不了要起幾句口角。
陸總看上去仿佛是各打五十大板,實際上偏袒容總要多一些。
久而久之,莊小姐也看懂了分寸,再不去得罪容總了。
公司裏私下都傳,陸總是不是和副總有一腿。
可是五年來也不見他們有什麼過密的交往,就真是親如兄妹、光明磊落得很。
讓宋井覺得驚訝不已的是,他以為這次陸總還是按照老套路,會在唐小姐麵前象征性地訓斥容總幾句,然後到了會議室,再不經意地稱讚她最近在工作上做出的成績,以作為不必言明的安撫。
結果卻讓他大跌眼鏡。
陸總非但沒有誇容總一句,反而在會議室裏句句藏鋒地批評,話說得尤其重。
最後直接把容總“發配邊疆”了。
唐一琳一看他俊容裏收斂沉靜的陰霾,大概也就了然了。
她倒也沒傻到哪壺不開提哪壺,隻是問:“容鳶拿下來的那個項目,你打算怎麼辦?”
男人眸如黑玉,被冰冷的泉水洗濯過一番,觸目生寒,“她自己翅膀硬了,本事也大了,自己想辦法。”
唐一琳啼笑皆非,“對你而言舉手之勞的事情。她一個學金融的小姑娘,你指望她怎麼評估項目,怎麼安排人手?”
男人重新閉上眼,高挺利落的鼻梁下,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片刻,他低沉地開腔,含著三分涼薄的嘲弄:“你倒是善良。”
他頓了頓,嗤笑,“那你去。”
唐一琳縮著脖子,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我不去。”
容鳶本就和她有過節,她要是自己送上門,還不讓容大小姐活活整死?
見唐一琳臉色不對,宋井趕忙接過話來:“唐小姐不用緊張,陸總是跟您開玩笑的。那個辦公區地段太偏遠了,咱們陸總恨不得把您安在眼皮底下,哪裏舍得讓您過去受罪?”
唐一琳一愣,“還有其他辦公區?”
“公司裏現在項目太多,辦公室和會議室都排不開。”宋井道,“不過五年前陸總收購了一家企業,連著那邊的辦公樓一起盤下來了。所以一般不需要直達天聽的加急工作,都會送到那邊去做。”
五年前,收購,地段偏遠……
唐一琳眼皮驀地一跳,連心髒都跟著重重顫了下。
是莊氏集團的舊樓?
心跳的加快引起她呼吸也變得急促,唐一琳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
不一會兒,她語調尋常道:“容鳶是你師妹,這個做哥哥的還是要大度一點,拿出你的胸襟和氣度來,不要對她趕盡殺絕的好。”
男人這才睜開眼,闃黑的眼底幽深而冷漠,“我有分寸。”
唐一琳回過頭,正對上他那雙深寂如海的眼睛,“如果你沒時間的話,我去盯著也可以。反正補丁升級的項目有你和馮老在,也沒必要多我一個。”
男人英俊的麵容頃刻間沉峻如山崩,寒聲問:“你還真打算去?”
唐一琳餘光看到後視鏡裏,宋井皺著眉對她連連搖頭。
陸總心情已經很差了,唐小姐可千萬不要在這時候和陸總對著幹。
“我……”唐一琳纖細的手指一寸寸收攏,指尖深入掌心,刺得她快沒有知覺,“我不想看你和你師妹鬧得太僵嘛。”
“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插手。”仔細分辨,不難發現男人的嗓音已如繃緊的弓弦,危險一觸即發。
唐一琳卻像入了魔般,執著道:“不是說這項工作簡單的很嗎?交給我的話,半天就可以搞定。”
看著陸總烏雲蓋頂、冷得結了一層霜的臉色,宋井無聲歎息。
要麼說有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唐小姐怎麼就看不透,重點根本就不是工作簡單與否。
而是——
陸總為了在副總麵前給她立個威信,讓副總記住以後萬萬不可刁難於她,這才狠心將副總扔到那邊去,故意讓她吃個虧。
唐小姐倒好,非但不領情,居然還為容鳶小姐求起了情。
這裏裏外外的,倒顯得陸總為了她不惜與師妹撕破臉都是多此一舉了。
“唐一琳。”男人慢條斯理地開口,叫的卻是她的全名。
唐一琳一僵,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他的不悅,她咬唇,心裏撕扯得厲害,怎麼也無法任由這大好的機會就這麼和她失之交臂。
男人卻隻是將她拉到身邊,用力圈在懷裏,淡漠道:“好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今晚帶你去和相思吃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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